哓荷重起炉灶短篇小说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19-10-11

高高矮矮或新或旧两条房子夹住的这条街道,是古镇的解放街,是不做生意的是居民社区。车子、行人不多,没有噪音和空中粉尘,显示着接近古朴的宁静,体现着一种生活的慢节奏。

上午八点,街道一根电线杆子后面,三层的贴白瓷砖的楼房的门开了,走出两个刚刚吃完东西用纸巾抹嘴巴的六十左右的男子,一个大块头一米八,一个一米七。分不出两人的身份,不像教书的,不像做工的,不像经商的,也不像当官的,岁月把他们原来的痕迹磨得不明显了。他们退休几年了,此刻二人并肩向街上边的方向走去。

大块头一边擦着嘴巴一边说,“老方,好吃好吃,味道无谈(好的没有说的,没有刺挑)。给我碗里那一大瓢牛肉浇头,出味,我还以为刘罗锅店里的好,哪想到你家的把他专业的店子都盖下去了,不简单不简单。”说着,纸巾丢于地下,用脚旋压了几下继续走,好像这样就显得清洁卫生似的。

中等个的也将纸巾丢于地下踩擦了两下走着说,“老桂,现在的人,讲究的就是吃个味道。味道不好,哪个喜欢,不是以前吃饱就作数。追求生活质量。一般马虎的馆子,我看都不朝它看。”

“老方,您堂客不简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赶早约你,进馆吃粉的,这下倒好,被你老婆拉了吃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一个请人的,变成了一个赶嘴的(上门找吃的)了……”

老方说,“老桂,朋友之间,那有什么关系,要是我到你家去,碰上什么,还不是就吃什么,哪里会客气。”

“说得也是,俺两个是八十年代认识的文友了,现在退休,比以前时间充裕多了,这真是缘分。常常聚一聚,人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伴才精彩。”

老方沉在往事的回忆中,“那个时候的人喜欢文学,这个时代的人喜欢钱,贫富不匀,心里起伏,容易起变化。”

“老方,俺也随机应变,用笔头弄钱……”

“写作,我是一个兴趣,弄不弄钱,关系不大。俺都是有退休工资的人,你的公务员级别,怕莫比我工人的钱要高一大截……”

“哦哦,对对对,俺搞的是兴趣,不在钱上面动脑筋。”

“这次你出面邀我,我会好好配合你。”

“这样就好。呃,老同志就是好,心情是一样的。今后有什么说什么,俺两个要多通气,达到一致。多出力,争取把这里搞起来。人员我们大胆物色。”

“是的,既然你是搞一个分会,人员就不能少。少了就是小组。”

“不错不错,做大蛋糕,超过县里协会……”见老方没有应声,可能话说大了,老桂话风一转,“那一个,看他不言不语象个木雕菩萨,我看了一下,字还可以,就不知道他来文章行不行。如果行,就把他拉进来。嗯,嘴巴边上的一个名字……他他他,他叫么得?”

老方说,“老桂,你说的是张机缘,他却没有碰上机缘,在这里还不太发财。文章之事,只怕肯定不行,从来没有写过东西见报见刊。文化革命大字报倒是写得不少,那时候他在中学读书,他就是因为文革倒霉,招不出去,到不了外面,就隈在本县农村供销社,后来下岗,到家开店。这四十多年过去了,还喜不喜欢写文,写得一个什么水平的文,俺没有来往,不清楚。”

“我听说他现在作诗,负责的是一个什么什么很有名气的娄老师,他是手下一个兵……”

“啊,隔行如隔山,我写小说散文,对那个劳什子,没有搞。娄老师是老人,认得,听说半年前死噶了。”

“死了,那正好给我们空出了一个用武之地,让我们好重起炉灶,烹调出超过他前面的美味,干他一番。”

“这个比喻打得好,俺就好比厨师,作品就是我们弄的菜。要把我们弄出的菜(作品),让人人爱吃。”

“是的,拿出好作品,弄出美味,让他们刮目相看……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发展人的事你只怕要多多效力。”

“当然当然。不过你也到这里当了十年公务员,抓几个人,想必不在话下,也应该有目标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走到卢家巷口,老方说,“俺先找哪一个,先找老潘还是老张?”

“那就先找老张,你不是说走完巷子转弯就到,由近及远。”

于是两人转弯进了巷子。

老张没有特异功能不懂思维传感,对路上正向这里走来的要重起炉灶的两条汉子毫无感应。

老张是一个古板的人,宿舍(睡觉)、工作室(搞事)、树林(吸氧)三点一线。对很多新东西不去理会,不消费,除了缺少金戈戈(钱)之外,还有做人的良知。二十五年来,就是和谈胡子看了一场电影,要不是片子的名称特别吸引人,叫《刺杀毛泽东》,那些风花雪月的,什么爱啊爱啊,也不得去看。什么洗浴、按摩、药水洗脚、保龄球……不尝试。都学他那样,那些从业的地方要关门,从业的人要饿死。他觉得电视的导向有点问题,充斥着多于牛毛的广告、黄头发、短衣裙、歌舞……社会风气之差,与这些不无关系。当然作为草民的他,这些不过是头脑中一时的意识流而已,他可没有古诗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 花”的那种境界、那种批评的武器和敢于担当的感,他象是一个出家和尚,一切顺其自然的态度。

这天,五点半出来一看,天气好,就骑自行车到四里以外的苗圃去了。苗圃里还有几个人在林子里宽些的路边练气功、做医疗保健操。老张和他们有别,先用半蹲的姿势,两手交替击空,好像在打一个人的耳光,感到吃力的时候,再做的是三四个瑜伽姿势。然后绕绿树转500来米,走的同时,指头按一鼻孔,另外一鼻孔出气、吸气,吸满,以指压住,同时放开先压的鼻孔,再出气、吸气,一吐一吸,一收一放,交替进行。这么搞,排除了体内过多的废气,头脑清晰一些,是意念的感觉还是确有其事,不去管它,认为好就行。

做完,有了一个多钟头,身上微汗,于是骑车回去。

刚刚到家车子还没有推进去,对面酒店老板国清儿来了,咋咋呼呼说,“我在屋外对你这头望,鸡瞟蛇,看不到你的人毛。抓起生意不做,你是搞么得的?还有时间跑?”

“对不起,不知道你要来……么事?”

“给我写两张红纸,一个是结婚的,一个是祝寿的,中午开席用,过点吧钟来拿。名字在这张纸上,莫学上次,错一个字,别人骂我是猪。再写错了,是不给钱的,你还要重起炉灶,写了赔我。”

“那次那个字不是错了,是书法的特定写法……”

“这,我不管,别人说错了就是错了。不要耍你的书法,要标标准准的字,懂不懂?”

“好说好说,照办照办。”老张用行楷写了这两张广告,就吃早饭。放碗,只有七点半。拿了中华铅笔在叠放在腿上的半刀十行纸上面涂抹所谓诗,这样等候顾客,守株待兔。有时候,象一个厨师正常发挥,就那么几下炒出的菜色香味俱佳,就是合格的诗,稿子交给娄老师,可以一字不动登出来。有时候作出的诗,娄老师要改几个字,或动一整句。有时候娄老师说。“你拿回去,需要另起炉灶。”

今天,由于国清儿的破罐子煮屎(说话不好听),一首诗就是写不顺堂,让他老是改,改了又改,重起炉灶……

命运是乎对他有欠公允,发财未沾上,当个头头脑脑也未沾上。而他的一批同学,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他仅是一个草民。好在他惯当草民不求官。

娄先生一年前设想,年纪大了,把自己的职务给他。给他一个没有油水的小负责人(分会长)当,也没有干成。

没有顺利完成交接班,事出忽然让原来的计划泡汤。娄先生哪里打想,阎王爷要派无常钩魂。忽然那天晚上起来解溲,到厕所溜了半步,腿子一挪就下去了,再站不起来了。当时一句粗话脱口而出,“我日死你的娘”。从不骂人的,骂起了放牛岗上伢儿骂的话,莫名其妙。骂谁呢,好像一篙子扫一船人,谁都骂了,也好像半个鬼脑壳也没有骂。这句骂包含了多少失望、无奈,多少悲凉和恋情。就是那么一个小跟头,让他万劫不复,不能继续干下去再起炉灶。只怕大限已到,打不过去了。不然,这神神秘秘的一个小小的跤子,何至于那么大的威力。他还不想死,大著要编,培训班要办,交接也刻不容缓。如果可以选择,娄先生宁可选择凡尘的事业,也不想鹤翔西天,极乐世界享乐。有始有终,做大做强,才是心中的意愿。

家中亲友,马上找各大医院,每一家都回天乏术。这就是阎王老儿召见他去天国讲诗词的一个信号。

娄先生八十六了,阎王爷要请他上路。对他个人而言,是划上了圆满的句号,应算死而无憾。活到八十六的,只有少半,大半不上这个年纪。虽然活得辛苦,但辛苦并快乐着,也就不是辛苦了。他那些荣誉,就更使人难以望其项背。市里老年大学诗词教员,市、县第一个中华诗词学会的会员,世界吉尼斯纪录常德诗墙的主创者之一。何等厉害一个角儿,桃李满天下,很多人在教导下由不会而会,成了各地的诗词骨干。编刊数百,业界的口碑特别好。创建诗词之县、诗词之市立下赫赫战功。无人能出其右。这是什么含金量?然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符合年龄的死还是众口一词,惋惜。做到这样,只怕百万人中才有这么一个。几多人死后还要背骂名。(娄先生去世几年了,他是被人常提起的诗词人物。有的人活着,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娄先生就是死了还活着的人。以后好多年,后继者没有出现一个与他相匹的人。与他相反的有一个,后面提及。人们还是讲娄先生如何如何高明,如何如何公心一以贯之。这就是威信,就是丰碑。从此镇上没有诗词元老。杨先生、罗先生、盹先生、吴先生等辈,还先娄先生而去)。

老张这个联络员也就不再联络,自动解职。老张后悔,娄先生肚里有货,后悔在他撒手尘寰之前没有多请教一把。可以多学一点儿却失之交臂。人在,往往麻痹大意不以为然。有个好的领军人物大不一样,就象中国女排,有袁伟民教练,才有几连贯的佳绩,象中长跑运动员有 霞,那些年就有一批中国运动员国际赛场引领潮流,象男排有汪家伟,就能带动大家夺取第四(现在哪里能够)。男篮缺少一个领军人物,总不能慰贺老总于地下。

娄先生去后,他们都按兵不动一年了。虽然老张还在写诗,那是对娄先生的纪念,是学的一点皮毛不想丢失,并不等于他想重起炉灶。给县里诗词刊物投不投稿并不重要,需要乘热打铁有点实在东西。他是不会自告奋勇出面搭建班子招兵买马出头拉队伍的,老张有丁点官体,没有官瘾。王校长也不会拉队伍,齐先生更不用说,是蹲在土眼边上的人,持着一个顺其自然之态。牌子挂着没有摘,却无人打理,偎在家里各干各的。如果他有娄先生的本事,可以重起炉灶,问题是差的太多。娄先生就是当地诗词队伍的袁伟民、汪家伟、 霞。是飞鸟之头。小镇这些人都不堪担纲,于是一下象断线风筝,他们不找县里,县里不理他们。老张以为这事就此为止。不晓得有一个人虎视眈眈盯着这把交椅。就要从黑角里杀出李逵,他要来一竿子,重起炉灶,当负责人。

八点二十,正在老张苦思冥想、炉火难纯、美味难调之时,三条汉子到了面前。国清儿拿起案板上两张写字的红纸,边走边说,“一炮块钱(十元)下午给你。”他信迷信,早上给钱,退财;下午给,不退财。

这两个,一个五大三粗整个人象个营养区域的大块头,团头大脸,肚子虽然鼓得并不高,也是一肚油水,认得这就是老桂。一米七不胖不瘦的是老方。二人年纪,和他在伯仲之间。老张看见这两个相貌堂堂的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们要来。还没有说话就有好印象,这不是礼贤下士吗?

他知道大块头老桂是公务员,中块头老方是某厂头目之一。无视地位的人也有着对职务的敬畏,人往往是矛盾的。他拿起稿子从椅子上起身迎接,看着他们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他不卑不亢没有开口,看他们有何话要说。

果然老方开口,有些阴阳怪气,“哟,我们的大文人写作呀。打扰了!”

老张说,“别讽刺,小文人也说不上,还大文人!见笑见笑,鬼画桃符……有什么事?”

老方不再阴阳怪气,“俺两个到你这里来,找你讲个事情,也是你现在搞的,关于写作的,俺这么讲不打扰你么?”

“看你讲到哪里去了!请讲,我听着。”说着转身进去拉开三屉桌的抽屉,把十行纸放进。随手提了两把椅子出来让座。

两人坐下,老方继续说,“他叫老桂,想必你也略有所知,喜欢写作。退休了想找件事干。知道你是书画协会会员,爱好文艺,今天上门来目的,邀你成立一个诗词协会……”

老桂接着老方的话说,“都是熟人……今天来,是这样……我是省作家协会的……这件事情是几个老同志找的我。有几个退休的老同志,要我牵头,县里也要我牵头,成立镇上诗词分会,今天找你,邀你也来做个发起人,一起干……”

老张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不会计较“几个老同志找的我,县里也要我牵头”这个话是真是假,老桂这样说好像要证明“这与我无关”一样。他只觉得觉得这大块头老桂有点拿牌子炫耀,活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省作协会员。暗道省作协会员又如何,中国作协会员的作品,也有写得不喜欢看的呢。又觉得他高高大大有官体,喜欢当官。他就有本能的反感,说,“这里原来就有诗词书画协会,你们对上一望,就可以看见牌子。不存在成立的问题。”

共 7 8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重起炉灶》一语双关。小说讲述了几个退休老人:老桂,老方,老张因爱好文字,曾在络中发表一些作品。镇上诗词元老娄先生过世之后,老桂借用这个机会起了“歪心思”,就联系老方他们一起成立诗词协会(文学沙龙),一番说辞引得他们兴致勃勃,老桂还堂而皇之的说是为县镇争光,甚至搞成全国闻名的风水宝地。殊不知老桂另起歹念,利欲熏心,借用文学为自己敛财。结尾留白令人深思,具有讽刺意味。问候老师,感恩赐稿!【:叶华君】

1楼文友: 17:18:29 问候老师,期待更多佳作,顺祝夏安文祺! 叶华君,简阳市作协会员,成都市简阳市草池镇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10524 0610

2楼文友: 17:2 :06 借用文学名义敛财,为了一己私欲利用别人,这样的文人给文学抹黑,也是引以为戒。 叶华君,简阳市作协会员,成都市简阳市草池镇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10524 0610

楼文友: 18:08:42 感谢文友叶华君先生拙文,给出精彩评论。辛苦了,遥握敬茶。

4楼文友: 20:46:26 打风格有别他人的批评现实主义的旗帜,希望诸位喜欢。生活中不尽是让人轻松的东西,希望容允不同风格。

5楼文友: 20:50:29 用了一些方言,读起来可能吃力一些。要说对不起同时敬请原谅。

6楼文友: 11:55: 1 喜欢老师的文,期待下次精彩。 红尘不过一段路程,你路过我,我错过你,然后各自前行。

7楼文友: 05:57: 7 感谢社长关注关心关爱.还有些素材,不太擅长罗列组织,比较缓慢。

8楼文友: 06:02:28 也真是奇怪,尽管不是那么差,还是难入法眼,这个尺度,究竟有几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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