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坐落着四间小屋子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1-09

十年前,这里坐落着四间小屋子。屋子不高大,却一年四季散发着青草的香味。屋子东边是一条小河,里面曾开满夏天的荷叶,我请捕鱼的人摘过一只,绿色的荷叶倒扣在头上,眨眼就变成了雨天一顶最好的帽子。屋子的前面生长了一棵树,夏天它会开粉红的花,秋天结绿色的果,冬天的果子被染成皱巴巴的黄色从树上掉下来。那棵树很高大,前来买树的人看中了它,可是爸爸不愿意卖,于是它继续生长,每晚的月光会在它的树叶缝隙里安静地沉睡。

还记得那口井吗?是的,就是门前那口刻着 清水源 的井。你看,偷偷溜走了那么久,我还能清晰地记得那口井上刻出来的工整楷体字。那口井不大,却供应了一家五口的需要。孩提时的我总想:井水被打上来了,怎么还有源源不断的清水往上送,把井填满呢?真奇怪。

我喜欢站在井边伸长脖子往井口里看。井里是另外一个 幽深、寂静、不可预知。世界倒映出我童稚的脸。我丢了一颗石子进去, 咚 的一声,真好听,就像 投进了音乐盒里的一个音符。随后,音符沉没,留下余韵里的涟漪。这一圈圈涟漪真好看,怎么会这么规整?它们是和圆规商量好了的吗?还是它们本来就长这样?

我想听到更多的旋律,看到更多的涟漪,于是, 咚 、 咚 、 咚咚咚 更多的石子被投进去,那声音好比拿着一根竹筷敲过了一排青花瓷碗。不,比瓷器的声音要更加清澈、空灵。然后,一圈圈涟漪也温柔地出现了。最后,整口井水在眼里都开始晃荡。可是怎么晃荡啊晃荡,就模糊成一个回不去的过往?

是的,一晃十年,是过往了。如今的我重又站在这片的土地上,环顾四周,井边的青苔依旧潮湿,四间房子却早已坍圮,被遗弃的河塘再也开不了荷花,桃花的成为过往,门前的树随着一场秋风的到来倒下,所有的一切似乎垂垂老矣。

可是抬头,我看到:午后的阳光正好,田野的碧色铺展到天涯,头顶上空的每一朵白云如同棉花漂浮,仿佛伸出手来就可以触摸得到,碧浪翻滚,蓝天无际,拥抱着亘古至今的自然与自由。

家园不是废墟,它是另一种形式的生长。绿色的荷叶干枯,还有新生的鱼儿在河塘里游弋;桃花的美丽凋零,还有幼黄色的雏菊等待着怒放的新生;开着粉红色花朵的老树倒下,还有结着紫色果实的桑树在它的旁边站起。

不仅如此,老的房屋坍圮,还有新的房屋在这里安家落户,它会呼吸,会生长,会成为另一个孩子长大后难以忘怀的童年梦。这些变化,十年不能出现,那么二十年、三十年呢?总会出现吧?二三十年对于个体而言,可能是个漫长的,但对于自然而言,不过是比秒还短的一瞬。

远望,点缀着粉红色喇叭花和浅紫色野花的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远方,与田野是纯粹的蓝与绿的故乡。远方无尽,故乡无尽。

看过里的大漠落日,触碰过照片上的山水,走过烟雨飘散的江南,总想着倒底哪个才是我前世的家乡?哪个才是我这辈子注定了的、非前往不可的归宿?

当我回头,才发现原来桃花源不在远方,不在异乡,而在我们最初的家园。所谓家园,就是一片土地被暴雨淋过,清风吹过,烈日晒过,明月照过,年华洗过,然后,凝结成永生永世无法抹去的烙印。家园里有梦,有最初的。

只要心怀家园,走到哪里,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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