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镇定自若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1-09
摘要:二奶镇定自若,清水洗净身子,雪白的小脚儿穿上米色袜子绣花鞋,对镜梳妆搽了胭脂,脸儿桃花儿样艳。随后,二奶就整了月蓝小包袱,手提余酒出门,踩着泥泞,冒着风雨,摸黑躺二爷坟头,酒壶对嘴一饮而尽……落地雷炸响,电闪弧光里,二奶头枕月蓝小包袱,躺得舒心安详…… 二爷制豆腐扬手落地不碎,人却稀松,拜罢天地三年未贴二奶身;二奶年轻时模样儿俏,俏得城南街净她的风流韵事。
黄保长常来串门。二爷装聋作哑,背地捂脸落酸泪。我爷忍无可忍,暗中雇人打得黄保长鼻青脸肿家里躺三天,并怒激二爷;“真窝囊!”
外因激发了二爷,抖胆骂了二奶半句。二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长胆了是吧?反了你!”伸手照二爷脸上扇一巴掌,月篮小包袱一整,回城郊娘家住。二爷托人三番五次请不来。我爷急了,“干脆休她算了!”二爷不休,也不托人去请,每天早起挑担低头上街卖豆腐。
七月二十四,二爷正要挑担出门,黄保长堵住门,吼;“老日快打过来了,去城北挖战壕!”
御敌南侵的战壕中秋节前挖成,遣散民工时,二爷跪求刘连长;“您让俺当兵吧。”刘连长激动,躬身,双手扶起二爷,说;“大敌当前,当兵可……”
“阵前死了好受!”刘连长最忌讳这话,嘴一咧眼一瞪勃然大怒挥拳砸向二爷;“真他妈霉气,回家抱老婆吧!”“老婆住娘家,”捅到伤心处,二爷涕泪交集地哭诉出原委。
刘连长仰天长笑,说;“不请她自来!”
团圆节这天,二爷着戎装挎二十响骑枣红马,到岳父家,月饼往八仙桌上一搁,饭也不吃,转身走人。二奶见状,赶忙月篮小包袱一整,尾随而来。二爷神魂颠倒个通宵。
归还戎装枪马时,刘连长为二爷从长计议:“你豆腐制的绝,俺包买了,给你套军装,哈哈,权当是兵!”
二爷言听计从刘连长。
二奶见二爷没马没枪仅穿军装,疑问:“咋又制豆腐?”二爷嘴笨,不吭声儿,依旧挑担出门往城北军营送豆腐。二奶心凉半截,但不敢整月篮小包袱,更不敢让黄保长来串门。
到了冬至,隐约可闻日军炮声,城北国军一夜之间南撤净光。二爷磨道里藏了军装,上街卖豆腐。黄保长就趁机来窜门,二奶也来者不拒,。
闪过年,日军占据县城,黄保长扎裤脚,礼帽长衫斜挂盒子炮地给日军跑腿儿,也就肆无忌惮地来窜门。
三月初七午时,二爷卖豆腐回来,忽闻屋内二奶杀鸡般嚎叫;“黄保长你个软蛋,孬孙……”
二爷立时明白,扔了担子往屋闯,守门的黄保长左手卡腰,盒子炮朝二爷一挥;“找死呀你!”
二爷跌坐在冰凉的青石上,抱头苦叹,心似刀撹般痛不欲生,听到几哩哇啦和皮鞋声,双眼屏溅金星,头一沉就晕倒了。黄保长一脚踢醒二爷;“从明天开始,按时给皇军送豆腐,金票大大的!”
二爷给皇军送豆腐,当场他先尝尝。久之,相安无事,留撮小胡子的日军小队长冲二爷伸拇指;“你的良心大大的吆西,良民的有!”
端午节那天,二爷一反常态,故意寻二奶茬儿,拳打脚踢二奶一顿。从未受过此等委屈的二奶,就月篮小包袱一整,回城郊娘家住。
当夜,云儿遮月,我爷跑到二奶娘家,哭报:“二弟他……他豆腐里掺毒送鬼子……”
二奶注视我爷,低首轻叹,仰脸满面春风,始终滴泪未落,却花五十块大洋买了四独足码柏木棺,厚葬了二爷,没事儿人样街间依旧风摆杨柳,嬉笑如常。
黄保长就又来串门,说;“若非我在皇军面前替你求情,早血洗你九族了!”
“血洗了,你找谁撒野去?”二奶嫩葱似的食指一点黄保长眉间,“嘻嘻,再也没有碍眼的了。”
六月初九夜,雷雨。二奶备了酒菜,黄保长喜不自禁,连饮三盅,动筷夹菜,忽觉口干舌燥内火烧,瞪大眼珠;“你……你?”
“小日本还等你守门哩!”
黄保长腰间摸枪。二奶笑道;“枪在床里边哩,我给你取。”
二奶取来枪,黄保长已眼珠暴突,七窍出血。
二奶镇定自若,清水洗净身子,雪白的小脚儿穿上米色袜子绣花鞋,对镜梳妆搽了胭脂,脸儿桃花儿样艳。随后,二奶就整了月蓝小包袱,手提余酒出门,踩着泥泞,冒着风雨,摸黑躺二爷坟头,酒壶对嘴一饮而尽……落地雷炸响,电闪弧光里,二奶头枕月蓝小包袱,躺得舒心安详……
这天正是二爷的五七忌日。
共 147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非常精彩的小说,首先吸引眼球的是它简洁精炼的语言,开篇便胜,“二爷制豆腐扬手落地不碎,人却稀松,拜罢天地三年未贴二奶身;二奶年轻时模样儿俏,俏得城南街净她的风流韵事。”短短的一句话,人物形象便跃然纸上;这极其生动的一句,也为下文故事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我不得不承认我被深深吸引了:跌宕起伏、合情合理的故事情节,性格、形态、语言具特色的人物,都被作者表达得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功力!欣赏了,推荐、阅读!【:云逍遥】
1楼文友:201 -10- 0 19:45:14 非常吸引人的小说,拜读了!问好作者!
2楼文友:201 -10- 0 2 :09:24 谢谢你,辛苦了。
楼文友:201 -10- 1 08:1 :16 非常精炼的小说,故事情节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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