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旧眉薄散文

摘要：我很庆幸自己有着这样的经历，多少年后，还能为当初的那个安静且冲动的少年，而感动！朋友们，你们可曾为自己过去的某一个时刻某一个人，而傻傻地冲动过？如果有，这是幸福！ 冬天里。偶尔，我会想念她。想念文字在青瓷碗里被捣碎，闪光的词语举着一面小镜子，把一个人的孤单替换成另一个人的欢喜。天空的蓝，是琢磨不透的隐喻。风一吹，心里的远方就会缓缓铺开。

时光的涯，变得荒芜而琐碎。离尘世越近，离心越远。仿若每次打字，都用了相同的格式：已是许久未曾写字。许久与许久之间，变得越发缓慢而许久。

窗外的绿都蒙了尘，若心。人心果真很奇怪。一下就装满了，却要用很多的时间来清零。或许，装了一辈子。还是空的。还是空的。一生中，至少该遇着那么一个人，一下将你心填满。而用剩余的时间来忘记。那个说心空了的人，如今，在哪里？是不是仍在岁月的缝隙处，结绳记事？

有人偶尔会发来只言片语。生活中的片段，鱼儿无意裁剪，却错落有致。初冬，鱼儿每天都听到树叶在歌唱。月光与碗碰撞的声音，隐忍又郑重，生怕一动念，就惊落满园风声。所有的物事都发着光。随手捡拾的珊瑚，是故事里寂静的颜色。

在鱼儿最年轻的时候，活得像一株仙人掌，干涩涩的，没有根基，长满了刺，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做一个乖乖的孩子和少年。野生着，穿拖鞋去上课，把解放书包用修长的指甲轻轻地勾着，搭在肩上。故意将脚在地上拖，与地面摩擦发出怪怪地声音。省了饭钱，与更多的少年买了七彩的发胶，抹在头上，让每一根发挺立得好似风里猎猎的旗……

喜欢照镜子，看镜里年轻的自己，摆着酷酷的样子。故意在马路上，丢开车把，撒了手将单车骑得飞快……喜欢写一些青涩的诗词，塞在前后桌的那些女孩子辫子里，听她们嗔骂“鱼儿坏蛋”，面若桃花般娇羞的偷留下我的无羁文字。

这些年轻轻薄的往事，在当时看来，就组成了叛逆生活的全部，让我觉得青春，是我永远也挥霍不完的财富……

人生，有许多的关于。

但在鱼儿看来，最关于的还是青春与爱情。那是真正生命里的巫，抹不掉，也解不开的，会陪自己一辈子。

此刻，当我看着那些叛逆的孩子，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会微笑地看着他们远去。这多像我呀，像我十五岁时没有烦恼的样子，活得不羁与骄傲。

十五岁的骄傲，是一种狐假虎威。学着老成持重，学着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用一种假象来吓唬那些比我还生涩的学弟学妹们！如今，走过人生的沟沟坎坎，才蓦然明白，真正的骄傲，需要真正的内心来作为支撑。越是丰富，越是亲和；越是强大，越是低微。骄傲，只是藏在心中，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十五岁，鱼儿就明白了，有些路，不能走岔。

那一年夏天，十五岁的鱼儿因逃学翘课，打架斗殴，顶撞师长，被四十三中学开除。当学校把开除的决定告诉父亲时，父亲的眼睛里，我第一次读到了绝望。默默地跟着父亲，回家的路，好长啊！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没有跟我讲过一句话。他不看我，也不问我，无视着，像我是墙上挂着的一副旧年的日历，一切都不再提起，任我落了灰尘去。于是，我第一次学着审视自己，学着用生活的镜子来照照自己的内心。

十五岁的醒悟来得太迟，但总比没有醒悟要好。最终，推开了父亲的房门，小声地对父亲说，我想读书。父亲叹了口气，出了门，开始为我找下一所学校。

在家玩了半年后，我再次背上了书包，到七中读书。可生活，终归还是生活，里面没有奇迹。我功课掉得太远，上课很努力，但已经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了……

学习一团糟，像垃圾，没有任何的起色。父亲依然对我冷淡，家里永远是冰冷的，没有丝丝毫毫的温暖。新老师也在一些风言风语中知道了我的过去，看我的眼神，永远都是鄙夷。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曾经走过的弯路，走弯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我不再张扬了，安静得像一棵生长在校园角落里的香樟树。穿着布鞋，背着解放书包，低着头走路，永远的黄色或者蓝色旧式上衣。

那时的我，很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哪个方向。更多的时候，我除了选择安静，默默地坐在池塘边写一些诗歌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了其他任何的选择。

那时，我的确是安静的。安静的少年，安静的活着，安静地学会遗忘……一个人，不能犯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十五岁的我，很想安静地走完校园生活，可当年，轻狂放纵时所结下的仇怨，终究还是会寻上门来，让我偿还。

当初在街头打架斗殴结下的仇家，在知道我一个人到了另一所学校读书时，隔三差五就在学校必经的小路上等我。八个人，狂笑着，将我打到在地，然后用脚踢我。躺在地上的我，本能的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安静地承受着。想哭，却没有泪水！

新学校的班主任，是一个很古板很霸道的老头。他从来就没有认为过，曾经的坏孩子，也会有想变好的期盼。某一天的清晨，只为没有将教室的卫生打扫好，他在全班同学的面前，给了我一个很响亮的耳光……

被打多了，其实我已经不再在乎这耳光的分量。只是他不该将我赶出教室，嘲笑着让我回家请父亲。是的，他知道我不敢请父亲来学校。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父亲的绝望，让我无地自容。我曾暗暗地发誓，哪怕再大的委屈，我也不能告诉父亲，再也不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了。被赶出学校，我又开始流浪，不能去学校，又不能回家！我似乎除了流浪，也就只有流浪……

一个纯粹的偶然，我路过教育局，忽然想到去状告这个胖胖的老师，也许教育局出面，我会重新回到课堂。是的，我告了他，教育局下午就到学校去查了，一切属实，我如愿回到了课堂。只是，生活啊，再次发生了改变！

老师，也是人，也是不能容忍很多的事物。特别是权威，被挑战！告了他，我胜利了，我却用整个初中的暗淡时光来作为冲动的惩罚……

天气最热的时候，我肯定在操场上一个人做着广播体操，我永远都是他口里做的最不好的一个，所以罚做一百遍。汗水滴在操场上，我就那么机械的一个人站着，头顶是烈日，影子都成了双……

天气最冷的时候，我肯定在走廊上一个人迎着风站着，冻得镜片都起了霜花，看着漫天的雪，孤单如我，如我孤单……学校每个星期的大扫除，我绝对是一个人安静地提着水桶，一遍遍在冲洗学校的公共厕所，默默地忍受着别的同学的指指点点和嘲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竟然没有想过半点反抗，安静得如逆来顺受的一棵荒草。可能觉得自己曾经错过了，再也没有退路了，我除了忍受，已经无路可走！

当然，这些辛酸的过往，我直到很多年后，自己才跟父母聊到。对于当时，我是断然不敢告诉父母的，因为在父母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孩子。所有的错，其根源必然在我，没有人能理解当时的鱼儿，是多少次想到过一个字，叫做“死”！没有死，在当时看来，只因我的心里，有一个女孩。

每次想到她，是自己唯一的幸福。内心里，会有那么刹那的温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做“爱情”？因为，整个班级上，只有她肯安静地听我说话，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安静地在每一个清晨，帮我补习英语。虽然，我早已经将学习放弃，但为了不打击她，我依然每天准时站在操场上跟着她念那些饶舌的单词。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那些英语单词，我早已忘掉。但我忘不掉的，是她的名字，她的样子，她的微笑，她的一切和一切……

我从来没对她说过，喜欢她，从来没有。不敢说啊，不敢说。怕一说，就惊吓了她！我只是默默地喜欢着，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喜欢得不得了，令人期盼和相思，如心尖尖上长出了一枚红豆。经历过那么多的打击，我从来没有疼通过，但想到她时，我会疼痛，疼痛得无法呼吸。因为不能告诉，因为她不知晓。十五岁的我啊，在心里走过的第一场爱情，就叫“暗恋”！

爱情，对于成年人来说，只不过是两个人的故事，一个人的单枪匹马。而对于那时十五岁的我，爱情，就是整个帝国的军队，就是一个人的千军万马！记得那段时光里，曾有这样一个谣传。说，国家为了计划生育国策，准备牺牲一代孩子的幸福，从学校里开始，给每一个女孩打一种针，打针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这个谣言，在当时引起过很多家长的恐慌。七中，也是如此。每天都有大片大片的家长在学校门外守候着，安全地将孩子送到学校，然后又安全地带回家。

对于当时我，其实在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未来的想象，更不知道打了这个针和有没有下一代，与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这些，我漠不关心着。

我唯一关心的是，心中的她，不能受到半点的伤害。既然，家长们都在恐慌，那说明这不是一件好事。那么，我就要保护她，保护她，坚决地保护她！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她。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某天，学校有一次很重要的考试，忽然我听说，这场考试只是一场阴谋，下午就会有人来打针。我的心，一下子如一只汽油桶被点燃，胸腔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悲壮。说实在的，当时，我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中午回到家，我把书包里的书全部倒掉，在书包里藏满了菜刀，把多年前埋在地下，意味忘记过去的军刺刀也从地里挖了出来，扎在了身上。然后很快地提前来到了学校。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第一个就是上前拉住那个女孩向外冲，谁也不顾，谁也不管，任何人不许靠拢，见谁砍谁，谁挡谁死！

就一个念头：用刀，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哪怕死了，也没有关系，我愿意为她死！是真心情愿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死，只要把她带出校门，那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因为外面有她的父亲在等着，我知道！

我甚至想过，送她出去后，为了给她赢得离开的时间，我会死死的守在校门前，任何人想去抓她，我都会在门前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就是咬也要拖住他追逐的步伐……是的，我做好了死在门内的准备，无所谓，我觉得心里有她，就应该为她付出年轻的生命。

整个下午的考试，我没动一笔，只是默默地像个保镖，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军刺的手柄，被我一直握着，握得汗啧啧的……

多么可笑的少年时代啊！当我如今，把这些故事讲给姐姐听时，她乐得笑出了眼泪，说我真是傻，一个人还指望着杀出一条血路。怎么可能的事情？但我也能从她眼泪里，读出了感动……因为，当年她的弟弟，就是这么傻！

那个女孩，从我十五岁的天空里走了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有一个傻小子，曾经为了她，做过这么傻傻地准备和打算。

这就是爱情，是鱼儿十五岁时，第一次暗恋一个女孩的故事。如今，随着日子如水淌过，看着这飞逝一般的光年，从我心里奔向远方，我的心里似乎起了茧。

多少如我一样的男人或者女人们，再也轻易动不了感情了，年岁越大，感动越少。这到底是我们忘记了感动，还是，生活让我们再也无法感动！？是生活的本身，就是这个面目。还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原因，而让生活变得不像生活？

对于这些，我不得而知。今天，在这里记下这些，关于年轻，关于弯路，关于教训，关于暗恋，关于情感……皆是因为，我走过的路，我不后悔！

我很庆幸自己有着这样的经历，多少年后，还能为当初的那个安静且冲动的少年，而感动！朋友们，你们可曾为自己过去的某一个时刻某一个人，而傻傻地冲动过？

如果有，这是幸福！

共 428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冬天里。偶尔，我会想念她。作者就用这样随心的文字开始了一段难忘的记忆。一生中，至少该遇着那么一个人，一下将你心填满。而用剩余的时间来忘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十五岁时发生的故事，那时的鱼儿过着叛逆的生活，也让我觉得青春是我永远也挥霍不完的财富……十五岁，鱼儿就明白了，有些路，不能走岔。那一年鱼儿因为逃学翘课，打架斗殴，顶撞师长，被学校开除了。父母也开始对我叹着气，那时的我安静地呆着，安静的活着，安静地学会遗忘。在父母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孩子。所有的错，其根源必然在我，没人理解我。整个班级，只有她肯安静地听我说话，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安静地在每一个清晨，帮我补习英语。她渐渐地走进我的眼里，十五岁的我开始了一场暗恋。曾经为了一个谣言，我曾荒唐地想为了她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校园。或许，她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鱼儿那么的深爱过她。我很庆幸自己有着这样的经历，在某一时刻为了某一人冲动过，如果有，那就是幸福！成年之后的作者，在回忆中写出了这篇关于年轻，关于弯路，关于教训，关于暗恋，关于情感……的成长历程，文章细腻流畅，让人读后内心有了一种成长的深刻。“旧眉薄。”或许这是作者一种慵懒的心性，或许亦是他对那曾经暗恋的女子的淡淡的回忆，或许也是一种难忘的幸福……推荐共赏！【：回味】 【江山部·精品推荐15051 0024】

2楼文友： 19:09:54 一段难忘的故事，一个难忘的人，一篇唯美的文字！

楼文友： 19:10:14 旧眉薄。 或许这是作者一种慵懒的心性，或许亦是他对那曾经暗恋的女子的淡淡的回忆，或许也是一种难忘的幸福

5楼文友： 20:02:42 欣赏学习，问好作者

6楼文友： 21: :06 一生中至少应该遇见那么一个人，一下将你的心填满。这话说得真好。 是啊，时光易逝，而我们的心却慢慢变得冷漠了起来，真怀念那时候的青涩时光，有过那样一场不能言说的暗恋。我想，你应该是幸福的，拥有过青春，就不算白活。

呵呵，你的文字风格很冷峻，我喜欢，希望在江山能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用手儿接过梨花盏。

7楼文友： 00:04:02 一生中至少应该遇见那么一个人，一下将你的心填满。这话说得真好。 是啊，时光易逝，而我们的心却慢慢变得冷漠了起来，真怀念那时候的青涩时光，有过那样一场不能言说的暗恋。我想，你应该是幸福的，拥有过青春，就不算白活。

呵呵，你的文字风格很冷峻，我喜欢，希望在江山能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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