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爷原创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2-02
咚咚。
三爷把旱烟锅在炕沿上磕的山响。
孙子装烟点火。
还抽吗三爷?
抽… 这一腔拖的很长。
你这怂娃,懒驴上磨屎尿多,利索点。
我踮起脚尖接过长长的烟袋,噙着红润的烟嘴,点燃烟,猛吸一口。
那个呛啊,咳了半天,能把心肺掏出来。
苦涩在舌尖上跳动,让我恶心的直流口水。
双手把烟锅递给三爷。
他滋溜一声吧哒着。
说道:才尝到一点点苦还不算苦。
我半张着嘴说:苦啊。
没出息。他狠狠的瞪我一眼。
窑洞里的笑声。
如夜鬼泣涕。
直扑门外。
消失在山边的小路上。
油煤灯的火苗摇摆着。
将要熄灭的那一刻。
我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
遮挡了一下。
噼里啪啦的灯花,飞起落下。
有人说话了:灯爆花,喜事到。
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
那喜事是什么?
糠皮拌野莱。
喂饱了我们的思想。
灰条条(一种野草)能洗衣。
一家有难全村帮。
大小事都不约而去三爷的家里说和。
三爷的耳朵可灵了。
隔着门他老远能听出是谁来了。
他会大声:
这几天可走啊哒去哩?
那人笑呵呵地说:
哪哒也没起。
就这种问话方式。
连我也傻了。
哪哒起哩。
无哒起哩。
嘿嘿。听的人。
一头雾水。真是土的掉渣的方言。
暖着我心。
这些情节得还原到三十五年前。
三爷,是个人。
双腿苍白瘦的皮贴骨。
我看一眼心惊一回。
但他依然很开朗。
大声说着;这的病。
让我在炕上躺了半生。
他。
从未出过门。
从未上过学。
我不知道他那来好多知识。
整个村子的人,有空往他那跑。
去听他讲《五鼠闹东京》
天文地理,山南海北。
他谝的嘴角白沫乱溅。
是真是假。
没人计较这些。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墙上的电匣子。
除了能听到的最高指示和样板戏外。
其他新闻也很少。
要知城里事,去问乡下人。
不用问,三爷会告诉你。
风静了,雨停了。
我望着三爷曾经住过的窑洞。
已经塌了,隐藏在残墙后边。
露出半角洞口,多凄凉啊。
今天,没有人能记得他了。
话痨,我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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