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情惑短篇小说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19-12-06
虹在等林森。
六年前,虹的丈夫去了日本读博。这个书呆子!硕士毕业读博士,现在又折腾什么博士后。婚姻只是像东西一样放着。哪天呆子出息了,发了财,再跟他过还来得及。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有什么不好?
虹是个想得开的女人,把婚姻看得很淡。这东西是认真不得又马虎不得的,不能抱有太多的期望。离婚的人就是因为过于认真了。人们总是抱怨婚姻是围城,在外面也不好在里面也不好。不知道自己进去合适还是出来合适。
虹觉得,最合适的就是骑墙态度:一只脚在围城里面,一只脚在围城外面,进退两宜。围城围什么?感情!女人为什么要婚姻?就是为了让所爱的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唉!傻女人哟。
虹是过来人,一个已觉悟的人——她是在差点死去时顿悟的。
她与初恋男友衫谈了八年,就在结婚前夜,一个从深圳来的女人抱着两岁大的儿子,找到杉,说是要变更抚养关系。原来,他三年前和一个同事去深圳谈生意,他和同事分别与对方公司派来的陪侍女发生了关系。这女人一口咬定孩子是杉的。杉说那女人胡说,没影的事儿。女人一怒把杉告上法庭,做的DNA证明这孩子的确是他的。虹第二天就与杉解除了婚约。
那件事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该忘记的就得忘记!这叫拿得起放得下。
林森把漂亮的黄鹂“拿”过来,又“放”在了家里,来和她约会。虹想着,暗笑起来。
人人都说虹和她的丈夫郎才女貌,绝配。虹总是笑笑。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偏就娶了个 难捺的浪漫女人。
林森适时补了这个缺。他是个风流的男人,知道怎么调理女人。
人们老说,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这话很模糊,适合的永远只是一个点而不是一个面,比如,林森只在性方面适合她。
林森总说自己是大男人,他从来就觉得是女人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女人。
虹暗地在笑:你们男人才更需要女人呢。你想,男人,尤其是所谓的大男人,凭着愚勇把生活中的一切担子往自己肩上放。担子越重感觉就越好,越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男人。岂不知有英雄气短一说!这种男人在力所不及时的挫折感比之那种懦弱无能的“小男人”来得更重,他们的内心更脆弱更易受伤也更需要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的抚慰。女人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同伴,是他们心灵的止痛药。没有女人,男人走不好也走不远。相对男人来说,女人有更强的自我疗伤的能力,比男性更有韧性更有忍耐力也更具生命力。因此,不尊重女性的男人真是浅薄无知!
虹太了解男人了,他们与女人思维最大的不同之处是:男人对事不对人,女人则相反。男人只思考这件事本身的利弊和结果,怎么把不利转为有利,把利他的成分降到最低把利己的胜算提到最高。相对于女人的感性男人要理智清醒狡猾得多,他们很少能忘我地投入自己的全部感情,常常是只想享受不想承受。而女人一旦信任、接受一个男人就会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地全身心投入。
虹认为男女之间最本质的关系就是互相需要。人是动物,有其自然属性。这与知识的多少、身份的高低毫无关联,也跟思想无关。她听说本市一个高校教授因公去澳门一年,回来后不顾一切地与同样是高知的发妻离了婚,娶了个离了三次婚的澳门女人。为什么呢?据说那女的床上工夫十分了得。
洗澡时,她发现左乳长了个肿块。问林森,他说最好找专科大夫。他有个同学在一家医院肿瘤科当主任。
虹并不紧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生死是自然法则,谁也逃脱不了。无论长了个什么,顺其自然吧。
从医院出来已近十一点钟了。林森觉得有点累,不想去厂里了。打的到家门口,下意识朝楼上自家窗口望了望。咦,大白天拉什么窗帘?
林森一凛。
他时常夸耀,别人的后院起火我的后院可不会。她没胆子。妻子黄鹂很漂亮,就是太腼腆了,太死板了。女人么,有点野劲的好,比如虹——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眼前这个被窗帘遮严的卧室使他不自信起来。想起许多值得推敲的细节:黄鹂一直暗淡冰凉的眼睛发亮了,莫名其妙发笑;有时半夜醒来,发现她两眼盯着天花板发呆……林森当时只在心里嗤笑她神经兮兮的。
不好!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
进?不进?
进去吧,万一这对狗男女正在苟合,我怎么办?打老婆打那男人?不妥,不妥!打人解气不解恨。可不进去又难消心头疑惑,放在肚子里要五脏挪位。
别那么气急败坏的,也许不是那事儿。自己得沉住气。
林森念头飞转,伸手敲门。
黄鹂穿着睡衣。
“你没上班?不舒服?”
“头痛。”黄鹂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
她很紧张。小贺刚走,尽管窗是打开的,可这屋里怎么着总有股子烟味。
那天下班了,雨特别大。黄鹂滞留在传达室,望着雨幕发呆。林森已经好几天夜不归宿了。
小贺钻进传达室,吃惊的样子不亚于美国动画片中的麦克老狼:“咦,你怎么还没走?老公怎么不来送伞?”
“……”黄鹂尴尬一笑。
“正好车空着,我送你!”
“怎么好意思呢?”
“别客气,走吧。”
……一个迷乱的夜晚,她成了他的女人。
林森是个细心的人,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刚才开门时他听到啪一下,这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还有这烟味。黄鹂是不抽烟的,也没抽烟的女友,肯定是个男人。
他得想法子让她招认!
林森是学过一点心理学的,他知道妻子不难对付。她不过是生活在不真实的幻想世界里的傻女孩。
绿帽子,哼哼!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吃了冰激凌还有处理包装的义务呢!
一个月过去了,林森照样上下班,不多一句话。
这天晚上,黄鹂撑起精神烧了几个菜。端起饭碗,泪水不听话地掉下来,她把碗轻轻放下,哽咽着走向卧室。
林森紧跟着,一把搂住坐在床沿上的妻子,在耳边轻轻地问:“怎么了?”丈夫难得的温存引得她孩子般号啕起来。
“嘘,嘘,小心邻居听见。”他更紧地抱着她,轻轻摇晃着,“我知道你委屈。这两年我太忙了,冷落了你。好了宝贝,我会改的。”
“不是为这个。”
“那为什么?不怕,告诉我,你是我妻子,咱们是一家人。说吧。”
“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林森抢着说。
黄鹂欲言又止。
林森吻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温存地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保证!”
黄鹂抬起头,望望丈夫真诚认真充满怜爱的眼睛,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诉说自己的寂寞、苦恼……
林森冰凉的眼睛看着疲软的妻子,把她放倒在床上,转身就走。
这个婊子!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
碰门声惊醒了黄鹂。
林森不在了,烟缸下有张纸条。
他骗了我,骗了我……
她只有他了……
接的是小贺老婆,黄鹂听她在那头骂人赶紧挂断。
——找他!她昏了头,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
门开处,小贺的老婆叉着腰,蓬头垢面地朝着黄鹂瞪眼:“吃错药啦!你找谁?”
“小贺在吗?”黄鹂怯怯地问。
那女人勃然大怒:“放屁!半夜三更的,他是你什么人?!”
“你骂人干什么,我是他同事。”
“同事上班找!这会子找什么,”
黄鹂小声骂了句:“见鬼。”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黄鹂脸上:“见了你这女鬼!”
黄鹂半天没缓过神来。女人重重关上门,黄鹂听见了她的叫骂声:“你这缩头乌龟,肯定又搭上了什么臭婊子,半夜来勾魂!”
黄鹂捂着脸颊仓皇而逃。
她不敢上班。天知道林森有没有去过她单位找小贺算帐,那里肯定是满城风雨了。
黄鹂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深陷的双颊,发白的嘴唇,浮肿的眼睛,心里难过起来。觉得该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她走到临街的窗口,深吸了口气,玉兰花的香味很舒服。
她想到了父母。不觉泪水涔涔……她曾经自信地以为自己不再需要他们了。
此刻,林森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虹的大床上。这儿是他的另一个窝。他喜欢大床,它是所有家具中最重要的,人们的一生有近半是在床上度过的。床也代表着性,他和虹在这张床上度过了多少销魂的时光。
情人和老婆的作用是不同的——五年中他几乎把所有的感情和性都给了虹,可她随时可以拔脚走人,一拍两散。他烦躁地抓过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火。
虹开门进来,星眼流盼,一眼看见林森,跳过去娇嗔着说:“不听话,你又在床上抽烟。”说着,使劲拽他起来。
林森一摔手:“你干什么!”
虹顺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妈的!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虹一愣,“算了,算了!你们彼此彼此。”
“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女人这叫乱搞!
“骂我不是?”虹佯装生气。
“得了,你知道我不是说你。”林森拍拍她的脸。
“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林森把烟头一掐,恨恨地说。
早上八点半,黄鹂敲开了吴总的门。
吴子辛保养得很好,近六十的年纪一点也看不出。妈妈说,他至今一个人过。
吴总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看她:“女士,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对不起,”黄鹂红了脸。
也太一本正经了吧?
“坐吧。”
吴子辛温和下来:
“小黄,你先在女鞋柜上班,我已经和人事部谈过了,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办个手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那我去了,谢谢吴总,”黄鹂起身道。虽是母亲同学她也不敢贸然叫叔叔,毕竟在单位。
黄鹂渐渐接受了离婚这个事实。她放弃的是个阴险的小男人,她只是从他的监牢里逃出的女囚,而监外的春阳正向她招手呢。
春日的阳光有时就闪耀在吴总的眼睛里。也许猎奇是人的本性吧,他总在想,这个温婉善良有点忧郁的女人经历了什么?他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情感,是父兄对小妹妹的呢,还是一个男人对心 的呢?反正黄鹂一离开他的视线,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就牵挂着。
是不是爱上她了?夜深了,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此刻,黄鹂也在床上辗转。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吴子辛,做每件事都心不在焉。本以为自己尝够了男人的苦,已经心如死灰不再有 了。可是感情这东西说来就来,还偏偏是个老头!
黄鹂为自己的疯狂感到震惊和不知所措。下意识拿起,想打给吴子辛,可几次拨到最后一位赶紧挂断。
下了床,烦躁地点上一支烟。本来她是不抽烟的,与林森离婚后学会的——人真是百态,连排忧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初春和暖的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亮得耀眼。
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吃午饭去了。黄鹂从座位上站起来,伸着懒腰踱到窗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一宿没睡,这会儿脑袋迷迷糊糊的。上午喝了三杯咖啡才对付过去。
没有食欲,但饭还是要吃。正想转身,听到背后脚步声。
——是吴总。
黄鹂呼吸停止了。感觉到他的前胸贴在她背上。心跳得厉害,不敢回头。
“明天是星期天,早上八点我在南门汽车站等你。”
他走了好一会,黄鹂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吴子辛踏上车,警觉地扫视一下车厢,还好,没有熟识的人。
汽车向太湖方向驶去。
黄鹂搂着吴子辛的胳臂,头靠在他肩上。谁也不说话。
吴子辛心情很沉重。他是喜欢黄鹂的,可他又不想要这个小女人做妻子。年轻意味着嬗变,这样的女人往往只是男人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转瞬即逝的流星。这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没有基础的婚姻承载不了世间的风风雨雨。事实上,人们对事物的判断总是与客观实际大相径庭,不然,人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坎坷、失败?!
怎么摆脱两难的境地呢?
此刻黄鹂正目不交睫地盯着吴子辛,眼里充满了幸福。
太湖给人安详温馨的感觉,湖面上的轻霭薄雾像仙子的衣袂,目力能及的湖际白帆点点……黄鹂离婚后已很多次到太湖边上来了,每次都是形单影只,凄凄凉凉。这次不同了,她的脸因爱着而熠熠生辉。
他们在湖边的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
吴子辛皱着眉头,看看倚在自己怀里的黄鹂。
“鹂鹂,”吴子辛唤了声。
“唔?”黄鹂拔下一棵草在手里玩着,等待下文。
“鹂鹂,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尽管我们都是单身,可差距太大了。”
什么意思?
“别多心,我指的差距是年龄,懂吗?年龄。”
“婚姻法又没规定!”黄鹂头一偏,撅着嘴说,“不会是你不要我了吧?”
她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怎么会不要你呢?是不敢要不能要。”。
“还不是一样!”
“我没法向你父母交代……”
“我去说!求他们还不行吗?”
“那也不行!”吴子辛站了起来。
“……”
黄鹂跟着站起来,哭出声来。
“喂,喂,”吴子辛托起她的下巴,抹去她满脸泪水,心疼地说,“不哭不哭,咱们再商量。”
共 5890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关于婚姻情感的小说。虹的丈夫在日本读博,她耐不住寂寞,与林森保持着肉体关系。林森在五年中,把情感和性都给了虹,却不能谅解自己的妻子黄鹂红杏出墙。黄鹂失去了婚姻,情夫小贺又惧怕老婆,她只好另寻出路。不经意间,她与母亲的同学吴子辛相爱,遭到了父亲的激烈反对。吴子辛年老体衰,对性事力不从心,以致中风而亡。黄鹂一无所有,只有同孤独的母亲相伴。小说没有贯穿始终的人物和故事情节,而是像连环套一样,由一个人物引出另一个人物,分别展示他们不同的情感生活和心路历程。作者一边叙述,一边思索,终究还是剪不断,理还乱,无法给出破解男女情感的密码。一篇风格独特的小说,心理描写非常出彩,让人不由自由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推荐赏读!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燕剪春光】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6:02:24 小说构思独特,手法新颖,值得学习借鉴。 有花皆吐雪,无韵不含风
2楼文友: 18: 6:44 精彩无限 快乐无限 有容乃大 多助则刚
楼文友: 15:48:55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4楼文友: 08:52:09 问候朱姐春节快乐,创作丰收。 日月如梭
5楼文友: 15: 0:07 好冰冷的文字啊!听人介绍,我过来瞧瞧。小说中为什么这么多人不幸福,是因为他们都是自私的人,没有感情可言,一个一个都是自私鬼。不相信爱情,更不愿为对方付出。黄鹂的出轨是被逼无奈,错误主要在那个冰冷,没有爱可言的丈夫身上。她喜欢那个老头也没错,可这个老头也不可靠。她的性格注定了她的悲剧,不能自己自尊自强的女人,就是风中的叶子,去哪里自己说了不算。她挺让人可怜的。田舍郎敬读! 想写点什么,一落笔却不知道要写什么……这也是我写作中常碰到的问题。
尿酸多少算痛风
化验血脂多少钱
血脂检查多少钱
宝宝不爱吃饭咋办维生素D3青岛双鲸
如何申请微店
上一篇:檀香比翼连枝当日愿散文
- [抒情散文]270名工人全返岗,青浦这家企业停建率达到100%
- [抒情散文]莱克稳居2021年空气特别设计品牌三甲,激发国内企业品牌建设积极性
- [抒情散文]这项笔试重启!都昌招85人!
- [抒情散文]宝宝出生后不哭,医生为什么要“打屁股”?看下回这篇你就清楚了!
- [抒情散文]总分毕业设计!男生用1400斤钢筋铸工人雕塑:向父亲和建造者致敬
- [抒情散文]美国一导航系统前往月球途中失联
- [抒情散文]关乎大资金动向!科创板“芯片”指数来了,42只样本股名单公布;上交所几大指数也调整,腾讯、美团等权重
- [抒情散文]高油价“我家”?“三桶油”市值,一天蒸发近千亿!21天狂揽15板,这只股今天却跌停!芯片板块,逆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