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以写成一篇厚重的作品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1-06

《疼痛的龙头山》笔谈

一挥(诗人、《春城晚报》):《疼痛的龙头山》触及农村空心化、少数民族文化边缘化及自然灾害等当下现实,本来可以写成一篇厚重的作品,但我读后却觉得单薄了些,需要加强深浓的文学味。

作者吕翼是彝族,当过教师、机关秘书,曾在办事处、报社和区、市文联任过职,看得出来为写这篇小说调动了不少生活积累,比如在人物设置上有彝族祭司、乡村教师,穿插在文中的《斯卡布罗集市》及《唤魂经》给小说平添了诗意。然而小说不是诗歌,需要丰富的细节、独特的结构和思想的火花。《疼痛的龙头山》并没有写出深刻动人的爱与恨,提供的无非是读者头脑中已有的想象和熟悉的场景。作者既然从事过工作,当知道在信息时代,老人在乡村坚守民族文化、乡村教师关爱留守儿童、留守儿童想妈妈等社会问题在媒体上海量呈现,许多事件情节之奇特耐读,是作家想象不出来的。在讲故事方面,一些已经占领了市场,而小说要和深度报道抢读者,那就只有塑造更丰富的人物形象,深入更复杂的精神世界,构建更有个性的叙述架构。

作为一部中篇小说,有一个能够吸引读者的故事框架极为重要。这篇小说在编故事方面并不理想,有些情节在情理还难以服人。比如大洋芋险些被人贩子带走,然而文中的大洋芋已不是小婴儿,一般来说这不是人贩子下手的对象。如果人贩子要将大洋芋带去黑砖窑,那倒还说得通,但需要交代一笔。还有那个人贩子突然变身为做绿色产业的老板,和普麦、木香迅速成为朋友,这也过于仓促。也许作者如果静下心来,是可以把故事编得引人入胜的,但出场的人物太多,限于篇幅无法展开,就只好蜻蜓点水了。 大洋芋失去母爱,心理上有些障碍,是正常的。 作者不深入描写大洋芋心理障碍的种种表现,并分析其根源,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 点水 ,当然很难打动读者。

这就涉及中篇小说的结构问题,《疼痛的龙头山》所搭的架子像一部长篇。如果素材掌握得不够,就不要急于作 宏大叙事 ,不如收缩战线,减少人物,淡化情节,只抓住某一个看点展开叙述和想象。在我看来,写白洁老师假冒大洋芋妈妈之名给大洋芋写信的部分写得较为出彩, 凑过去一看,白洁老师和小花娇正商量着写信呢!从那些内容上看,他明白了,原来 妈妈 所有的信,都是白洁老师写的。他的响动惊动了白洁老师和小花娇。白洁老师有些不知所措。小花娇忙说,大洋芋,你应该感谢白洁老师,为了你的心理健康,为了治好你内心的疼痛,白洁老师一直充当你 妈妈 大洋芋一下子扑在白洁老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可能是小说中唯一能够打动人心的部分了。我以为,如果全篇就写白洁老师怎样帮大洋芋写信,通过一封封书信展示龙头山所发生的一切及主要人物的内心世界,并在这个过程中穿插故事,将爷爷演唱《唤魂经》和发生地震等情节自然地组织进写信的主线索中,这与目前的大而空结构比起来,会显得洁净有力。

艾自由(昭通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疼痛的龙头山》以鲁甸龙头山地震为背景,采取 儿童视觉、成人童话 的复线型双视觉,虚构了一个让人心痛的爱的世界,让人体味到连接地气山地情爱。

在吕翼的笔下,龙头山的疼痛,是相爱的疼痛,是思念的疼痛,是离别、寻找、内疚和刮骨疗伤的疼痛,是爱与恨碰撞之后的疼痛。这是一部成长的童话,主人公逐渐成长;这是一部团结的童话,灾区的民族互相包容、互相促进;这是一部精心培育爱与担当的文学作品,将乌蒙山区的高原品质抒写得淋漓尽致,体现了作者多年来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包容坦荡的文人情怀。

尹宗义(昭通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当我们在废墟上新建家园的时候,吕翼在文学的殿堂上建造我们的精神家园。彝族少儿题材作品《疼痛的龙头山》 以昭通鲁甸龙头山地震为背景 ,书写传奇山寨、神秘彝风,塑造彝族少年,反映社会热点。它好似及时雨,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它是精神膏药,减轻我们的伤痛,让心灵得以慰藉;它更好像是一面神奇的镜子,让我们痛定思痛,全面反思。

如果说艺术家就是直面社会真实的痛感神经,那么,好的艺术作品就是表现社会痛感的珍珠。当一粒沙子吹进吕翼的心里,疼痛就在他心里扩散开来。最终,那颗触接到痛感神经的沙子,被艺术层层包裹,孕育成精神珍珠。《疼痛的龙头山》这颗艺术珍珠,剔透完美,但闪烁着社会的疼痛,折射出作者的艺术精神,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吕翼通过艺术的笔,塑造了一群探寻家乡发展的人物形象。解读作品,能强烈感受到作者的艺术精神。无论是文学自觉、自信,还是忧患精神、担当精神,都体现吕翼并不是一位为艺术而艺术的作家。他塑造人物形象,描写现实生活,都是为了通过艺术传达出他对家乡实现问题的深入思考。其作品的现实价值远远大于艺术价值。

杜福全(昭通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从《疼痛的龙头山》这部长篇小说来看,吕翼在创作手法上又做了一次积极的探索和尝试,好像在有意摒弃以往那种批判现实主义的路数,更多地从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角度来探询现实生活的出路问题。尽管,这部小说的整体基调似乎有点童话的意味,但这种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并不是 乌托邦 似的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因为小说的故事是建立在人类共同且共通的情感基础之上的,这一共同且共通的情感基础就是 爱。甚至可以这样说,《疼痛的龙头山》就是一部关于爱的小说。故事中的人物,他们为爱出走,为爱寻找,为爱回归,为爱哭泣,为爱振作,以爱化物、以爱化恶,用爱弥合伤口、化解矛盾,用爱驱逐疼痛和悲伤。在这部小说中,不管是男女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爱、长幼之间的爱、两小无猜的爱,还是邻里之间的爱、师生之间的爱、陌生人之间的爱,甚至人与动物之间的爱,都爱得纯粹,爱得干净,爱得真挚,爱得自然。同时,因为这种爱又是源于人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以这种爱又是理性的,因此这种爱就具有了强大的渗透性和感染力。

师立新(作家):这部有着浓郁乡村情感的小说,书写了村里零碎的点点滴滴,相比于城市欲望、漂泊、迷茫的情绪描写,作者的行文处理更有家长里短、村头巷尾的质朴,诗化和散文化的文体风格,叙述智趣丰沛,文笔自然,收放有度。小说中还塑造了众多的平凡人物形象,有坚守山村的支教老师白洁,靠拉矿石先富起来的村民金大叔,潜心作法的彝家祭司爷爷,还塑造了忠心耿耿的大黄狗犸基,威武的大公鸡棵棵。交织的画面感,处处显现了作者布局的精致,村落里很生活的场景向读者扑面缠绕。

童谣和民间小调的穿插运用是本部小说的另一写作亮点,貌似很平淡的写法,却是作家以平写实的缜密设计。童谣和民间小调是乡土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既是民俗、民宗的自由表达,也是民间温暖融洽的意识形态,切合了小说主人公大洋芋和小花娇的少年身份,更诗意地体现了彝汉文化的交融对新一代成长的深远影响,赋予了作品独特的质地。其次,小说还大量采用倒叙描述,这就使文字产生了悬念,让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情感纠结遍布伏笔,进而引发读者强烈的阅读欲望。

鲁庆鸿(作家):我是一口气读完这部小说的,中途没有任何停留。小说虽然是虚构的,但是越往下读,越舍不得那些独具匠心的文字。每一个情节都让人深思,每一个人物都活灵活现。从乌普老爷到其孙子大洋芋,从大洋芋母亲木香到白洁老师,从普麦(大洋芋父亲)到金大叔(小花娇父亲),包括小花娇、邮递员、小罗老师的细节等描写都充满真挚的感情。小说中的每人物各具特色,鲜活而跃然纸上。加之有小狗犸基及大公鸡棵棵的穿插,使得整个故事催人泪下,生动感人。

我曾经在龙头山工作过4年,对那片土地是有着深厚感情的。当吕翼亲自把书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泛起一道道涟漪。我亲自到过吕翼笔下的矿洞。从书中所写的情节里,我仿佛又沿着龙头山弯弯曲曲的小路艰难跋涉,经过那棵桂花树,向着那道深深的沟渠进发;也仿佛再次重温当年进矿洞不久被阴森可怕的风吓得魂不附体的惊恐。

夏吟(作家):小说写灾前的故事基调灰蒙蒙的,是沉重的,而写灾后的故事,反而有一种梦幻般的格调,写出了龙头山人生与死的考量面前,互助互爱,突出人们被 震醒 的一方面,正如金大叔说:没有什么做不好的,只要人心不地震,什么都好办。这种基调的对比,让读者有文外的一番领悟,也能让小读者被积极向上的精神感染。

全篇小说的语言以儿童习惯阅读的短句为主,叙述语言富有诗意,对事物的描写简洁,叙述视角也尽量的向儿童靠拢,小说还大量采用了许多龙头山地域的谚语、方言、童谣、情歌、顺口溜、民间故事,人物的对话轻松诙谐,富有生活情趣,使得小说有浓厚的民间审美趣味,也增强了小说的本土现场感,使得作品成为儿童文学作品中富有原创性的一个文本。

长治治疗前列腺炎费用
腰肌劳损如何锻炼
鄂州治疗白癜风费用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