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19-11-04

西海城市化建设,如火如荼,眨眼之间就漫开了一片。村里的鱼湾要修建湿地公园了,这事儿在全村展开讨论。一半人说,不能修,修了以后养不成鱼虾,赖什么生存。一半人说该修,那鱼湾不填掉,不知还要淹死多少人,前两天,一城里老头在鱼湾里钓鱼掉水里淹死了。两半人争论甚为激烈,议论半天议不出结果,镇长让石村长拿主意。他作为一村之长,回村里召开村民户主会,把那些平日里在村里穿长褂的,撑横篙的,情绪不畅的,有思想顾虑的会前先说教了一番之后,再在会上作起高谈阔论:“鱼湾修了公园有什不好?公园里可以打拳跳舞,非要钓什么鱼呐!?收入,怎么没收入,政府补偿七百多万元不是收入么?分了钱,不可以开铺做生意的挣钱买车子、买房子、讨漂亮老婆生孩子!?就硬要死咬一条卵鸡腿换不转!”不曾料想几句臭里夹骚的话,竟然把整个会场说得默不作声。不知是宏论说动了众人还是七百万元感动了众人,最后大伙都说:“你土皇帝说了算数。”石村长趁热打铁,立即在协议上狂草了“石华”二字,大伙儿见局势已定,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个个签了大名。这个麻头的事儿刚解决,镇长又把他找去,说还有个麻头事儿要他解决。他很不高兴,但还强装笑脸说:“鱼湾的事已经够喝一壶了,又有什么好事,要照顾兄弟伙子了!?”因为镇长为便于开展工作,平时好与下属套近乎,经常拍人肩膀称兄道弟,久而久之跟着说习惯了。

镇长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便呵呵一笑说:“呵呵,这事没办法,只有你能力强,能解决。”“你甭给我戴高帽子,有啥事直说。”

“好,兄子伙子就不拐弯抹角了。有母女两个,她叫林黛玉,女儿叫林倩倩,在你们村里已落户十几年了,多次找县里,镇里要求享受同等村民待遇,依照法律她的要求应该支持,县信访办也转批给镇里,指示要妥善解决,这事最终落到你村里。”

“这是那回事啊!”他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这母女两个在村里落户。他半开玩笑地对镇长说:“兄弟伙子,总不是你的什么人塞进我这里来吧!?”

“别瞎说。”镇长立刻拉长了脸严肃地说:“她,我从来不认识,迁来你村里,我还没到镇上来,与我毫无瓜葛。”

“不管你屁事,那么上心?”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她要找到县上去,对镇里村里都影响不好。”镇长递给他一支极品“金圣”,缓和了些口气说:“关心解决群众合理诉求,是我们各级部门的应尽职责,是推进建设和谐社会的……”

“好了,兄弟伙子甭上什么政治课。”不等镇长说完,他便大声说:“群众听你那一套,要说你和他们说去。”

“哟呵,你今个卵大成瓠子了!”镇长有点不高兴:“当初把你培养上来,不就看你工作积极肯干与上级保持一致么,今个村长当牢稳了不是?”

见镇长生气了,他又感有些难堪,再怎么说也是上级领导兼酒桌上的朋友,何况还是一个姓,人不亲帽子亲,说什么也得帮。“好吧!”他又妥协了“帮你可以,这样的事只是最后一次。”

石镇长立刻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起来:“是吗,这才是兄弟伙子。”

“你先别高兴!”他把手抽了回来说:“总得把事情缘由说清楚吧,替你挨刀也要死个明白吧。”

“看你,把话说得那难听。这个,我也搞不清楚,都十几年的事了,我刚来怎么知道!”

也是,石镇长是这届才来的,他也许确实不知道。“这样吗,给我点时间,把事情的缘由搞清楚了才好办。”

“可以,但不能遥遥无期地拖着,给你半月时间。”

几天来,天老爷时常阴沉个脸儿,时晴时雨,似晴非晴,使人心里感至一种莫名的憋闷。晚上,渔村召开户主大会。渔村是打鱼为业的渔业村,全村就六十多户人家,属于村级编制,虽然与大田村合并为一个村,经济实体及收入仍各归各的,只是在鱼村选了村长,文书;大田村人当了支书,出纳。晚上的会大田村人不参加,虽然只六十多户人家,召集起来挺难的;把大伙从牌桌上赶下,又赶上刑场似的赶进会场,听说分钱,大伙儿士气高涨,钱是好东西,象征房子,车子和女子,谁不想要?连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都要票子。当年唐僧师徒四人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西天,临要授受真经时,菩萨索取好处费,唐僧身无分文,只得把那一路乞讨的吃饭家伙“紫金钵”给了如来,方才取得真经。钱是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然白衣天使要红包,无冕之王也要封口费。渔村人不很富裕,虽然看过钱,但没看过这么多钱。所以对钱很关注很敏感。都说钱难挣,有钱也难分,分钱的原则谈不妥,花花绿绿的票子见着拿不着。分钱的原则是什么?就那人头数!石村长将应分钱的名单一宣读,村人立刻一片哗然,乱哄哄捅了马蜂窝似的。

“石村长!你再念一遍,刚才那母女两个叫,叫什么来着?”村里的王老头眼花耳背记性也不好,每次开会总是想弄清问题又难弄清问题。往往起那挑灯惹火的作用。

“叫林黛玉!”

“咦!林黛玉不是红楼村的人么,怎跑我哩渔村来分钱?”

“什么红楼村是红楼梦!”有人大声纠正说:“就是那个和贾宝玉谈恋爱得了相思病的。”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知那个捣蛋家伙竟然用越腔唱了一句,大伙跟着哄闹起来:“哎!村长大人,你从那捡来个林妹妹,不怕嫂子吃醋?”

“吃什么醋啊!”村里“八大块”接过话在说:“现在时兴 。”

“你是被人包过了吧!你清楚?”不知那个好事的故意撩拨这风 人。

八大块瞄了男人一眼毫不介意地说:“这也不是我谄造的,报上都说了,还给 评过各种各样的奖呢!什么数量奖啦,素质奖啦,管理奖啦……”

“就你这娘们关心这些骚事!”未等八大块继续说下去,石村长打断了她的话说“今夜开会是讲分钱的事,不是听你说二奶的!”他没好气地瞪了八大块一眼,八大块不仅没有所收敛,反更大声地嚷嚷“嘿!你甭用眼睛那么瞪我,别以为你是一只不吃腥的好猫!”说完,用她那几分色迷又几分哀怨的眼神瞪着他。他避开她的眼光,心里寻思着:八大块不好惹,喜好出风头。她仗着自己人长得漂亮,受人宠爱,不把一般男人放眼里,可她偏就嫁了个床沿上都是压不出响屁的男人。旁人背地里叫她男人“闷牯卵”,她也跟人说,一辈子不甘心就吊死在“闷牯卵”这一棵树上。所以她就犹如“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前任村长石径斜,就成了八大块“上吊”的那棵树,最后,石径斜那棵大树被八大块的石榴裙给吊倒了。他时常告诫自己,工作虽然难免出错,但不可以在男女之间的问题上犯错,有次,险些犯上了。一天,到八大块家收“医保费”,因白天找不着人,要么人在地里,要么人在麻将桌上,只有晚上找得着人。晚上,到八大块家去,闷牯卵到外乡做工去了,她一人在家,正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要在往常,定会立刻退出门来,但这次不能,因医保费要按时收缴,不能放弃任何一次工作机会。八大块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甩一下那蓬乱的长发,走到客厅,随手关上大门,招呼石村长先坐会儿,接着给他递烟沏茶,她把那支他没接的“芙蓉”香烟叨在自个嘴上点燃,忽明忽灭地吸着,时儿呵吐一口,冒出那烟圈儿,用那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他说:“石村长,今年一个人交多少?”“每人七十。”“嗯,又加了十块!都交了么?”

“都交了,就差你了。”说着,他把那收据翻给八大块看。八大块趁着翻看收据,弯腰靠到他身边,一只 搁在他肩上,粉都都的脸儿几乎挨着他的腮邦,一股玉兰香水味扑进鼻里。他仰开脸,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八大块见他如此这般拘谨,讪笑起来:“哟!村长,都这么老辣的人了,还怕生?”说着用那 的眼神瞪了他一下说:“怕我今晚趁闷牯卵不在是把你吃了!”说着用胳膊在他肩背上撞了一下,他只好嘿嘿一声傻笑:“大妹子大美人,怎会喜欢糟老头子?!”为了便于开展工作,融洽关系,切不可与人产生隔阂,有时只能装疯卖傻。

“都是过来人,怕那样?喜欢就喜欢呗!”八大块说着干脆扒在他肩上,手摸着他的后脖,石村长拉开她的手说“别闹了,快交吧,我还有别的事!”

八大块一家三口人,交了二百一十百块钱:“今夜是你来收,要是别人来,我就……”“是呵,要是别人,今夜恐怕还要倒贴给你!”他也开了句混账玩笑。“嘻嘻,村长也说这样的话!”八大块讪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农村工作中,有时不文明的言谈,只要宜人适时,反而能亲近关系利于工作……

“你甭那么正经,把林妹妹这事说说,究竟是那回事。”八大块嚷着嗓门,打断他的沉思,她是有意寻开心,想看村长笑话。

“是呵!”几个想看热闹的人跟着瞎起哄“这林妹妹是不是与你有一手?不然,无缘无故怎会落户到咱村里哩?”

“是呵,村长大人,是你什么亲戚还是相好!”

“……”人们七嘴八舌嚷开来,会场乱成一锅粥。

他再也按撇不住“啪!”一声,将名单甩在桌上:“吵什么吵不想分就算了,起什么哄!”

人说有水平的无脾气,无水平的脾气大,这话一点儿不假,他不通晓为官之道更无为官的耐性,受不了这窝囊气,任职以来,发了最大的一次火,大伙顿感意外,不曾想,平日里儒雅斯文的一个人,也有如此粗鲁无名之火。往日凡事都和风细雨,喜笑颜开,一樽弥勒佛似的,今个,怎就阎王投胎不是人了。“今晚的会就开到这儿,散会!”他认为说罢,黑沉个脸儿离开了会场。事后冷静下来,他又觉得那晚冲大伙儿发脾气很不应该,你一个村干部都想不通发脾气,群众更是想不通,照这样的话,还做工作?趁早辞职吧!莫等大伙把自己轰下台。想着,心里后悔死了,琢磨如何把这问题解决。对!先把事情的缘由弄清楚,才好入手。他找到镇长说;“林黛玉的事难办,群众意见大,没法落实。”

“兄弟伙子!”镇长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虽然刚来,我晓得,我们镇的村长中,你最有能力,这点事难倒你吗?竟因为难办,才找你嘛!”

“呵,兄弟伙子!”虽然对这句话感到有些虚伪肉麻,久而久之,官场上掺和一些江湖习气也已司空见惯了。“我是说……”他生来不是当官的料,在领导面前怎么就象《法门寺》里的贾桂一样奴性十足,很是拘束。

“哎呀!你嗡叽个啥?都是兄弟伙子,有啥直说嘛!”镇长深吸了一口烟,嘘地长吐了一口雾。

“这林黛玉,究竟啥来路,我得搞清楚!”

“唉呀!你管那么多干嘛?甭管她是天上掉下林妹妹,还是地下蹭出个土行孙,咱只要能解决群众合理诉求,化解矛盾,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就可以了,你管那多闲事干嘛。”

“这不是闲事,事情的过程总得弄明白!”

“我从来只看事情的结果,不看过程。”镇长未等他说完,便抢着说:“我不管什么过程不过程,你尽快给我解决,不然,她又要去县里。”镇长又象哄驴子上套似的对他说:“兄弟伙子,你不帮我谁帮我?这也是你份内的事啊!”他也就真愿意进那套子,自知本来就是个拉犁的,何况今后有啥事,还得上头撑腰,不然遇有什么麻烦,领导嘴一撇,你不倒台也唱不成戏。

“那也得让我和林黛玉见个面,是麻子是癞子都不清楚,怎好做工作?”

“哎呀,就这点要求早说嘛!”镇长冲他诡秘地一笑“这事好办,我给你安排一下。啊!这样吧,我叫她打给你,你直接和她谈。”

石村长表示同意地点了一下头,镇长又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伙子,这事抓紧办,我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从镇长办公室出来,头有些晕沉沉的,耳边响着:“我只要结果,不看过程!”这是什么屁话啊!他揣度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日子如叶子,经岁月的风那么一吹刮,绕绕袅袅飘去了好远。村民问土地补尝的钱怎还不分,他只得推脱说;“近些天,村里的事太忙,没得空开会。”“那样忙?开个会都没得空。”八大块又带头起哄说:“不是你们这些土皇帝,把钱吃了喝了,买了车子包了 ,到时就打张白条子。”

“你晓得个卵!”有人分辩说;“那钱是专项专用的,各家要签名盖章,对身份证号,发一卡通,钱再打到账上……”好坏旁人一句言,八大块立即瘪了气。

“呵呵,是这样,我不晓得,嘻嘻!”八大块顿感尴尬,微红个脸儿揶揄地说。

“你晓得什么,就晓得和男人睡觉!”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刚才那沉闷的气氛一下变得活跃。石村长赶紧说;“过几天,忙过这阵子,就把钱分了,反正黄牯不割卵,总在胯下吊。”八大块及众人得到承诺之后,便笑闹着走了。望着众人漫漫远去的背影,他开始冷静地沉思起来,这钱究竟如何分才比较合理,忽然,铃声响了:‘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哪......“喂!谁呀?”石村长打开,就听对方是一个娇嘀嘀的声音“你是石村长吗?我是林黛玉!”

共 15 5 字 4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说讲述了西海城市建设中一个名为渔村的小村子遇到的实际问题:拆迁补偿,在分发补偿款的时候,突然发现小村里凭空多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何时而来?从何而来?又该如何让她们真正的成为渔村人?作为一村之长的石村长可谓费尽了心机。然而当他终于安置好了这天上掉下的林妹妹,补偿款顺利发放之后,他却被人举报了,接下来的调查,亲人的不理解,都让石村长有口难言,无可奈何。面对这捕风捉影的举报,林妹妹深感惭愧,于是决定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作者把直叙和插叙有机地结合起来,成功地塑造了石村长,林妹妹,八大块等人物形象。故事情节一波三折,语言幽默诙谐,紧贴社会现实,而结尾林妹妹的捐款更是提升了主题,让小说充满正能量,。【:上官欢儿】【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1:28:11 问好人生路漫,感谢支持江山小说。小说写的不错,但是不太支持您对文字的态度。一篇文章完成之后,至少自己应该多读几遍,再拿出去发给别人看,这样很多明显的错误都是可以避免的。欢儿直言,望见谅!祝好。

回复1楼文友: 15:04:12 谢谢老师精彩点与鼓励!也感谢老师所指出的文中缺陷,今后是应加以改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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