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岁月和年龄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2-04
嘉树学校举办四年级孩子10岁成长礼仪式，很多家长和孩子眼睛红红的，我知道这其实是对成长喜悦的一种情感流露。
嘉树读我的信没有哭，因为我写的并不煽情，只是口气比平时说话温柔许多，他不难过也在意料之中，也或许他对年龄、对成长还没有概念。但是回到家，他跟我谈到了年轻和苍老。他说看到了很多看着已经显得苍老的爸爸妈妈，之后，他安慰我说：你还年轻。
我告诉他：你想我永远年轻，就像我想姥姥姥爷永远50岁一样
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怎么会有对年龄和岁月的感慨呢？他口头上说说，却引得我生出许多感慨。
我20多岁的时候，也总想着自己赶快长到30岁。因为那时候，大我12岁的表姐总有好多好看的衣服给我，但我总觉得那些衣服太成熟，如果等到30岁的时候再穿，肯定更合适。所以我就着急长到30岁。28岁一过，老爸就说：过了28，就是29了，虚岁你都30了。你以为你还小呀？
印象中，我20多岁的时候，老爸总喜欢给我虚2岁。现在想起来，二十几岁，多美好的年龄，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虽然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谈婚论嫁，甚至还在20几岁的尾巴上添了个孩子。那时候，我带着嘉树住在娘家，天天抱着嘉树，却不好意思自称妈妈”因为我的妈妈就在我跟前呀。有亲戚朋友来看望我和孩子，总会说到我是妈妈”的话题，我也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生日并没有多少概念，也极少过生日，有印象的就只有我的第一个本命年。后来，每到生日那天早上，老妈总是亲手和面，擀面条，做一碗长寿面给我吃。我也没给父母过过生日，我总觉得过生日或者过寿那都是给老年人的仪式。我潜意识地认为老爸老妈还都是50多岁，正当年呢。
在他们眼里，除了这些孙子辈的，我们也还是孩子。
每次去他们那，老爸总是指着盘子对我说：你把那块肉吃了，那个是给你留的。”或者，端着一杯水到我面前：我照着书上泡的茶，对脾胃好，你尝尝。”在他们面前，我突然间又变小了，小到需要父母照顾。
仔细想来，好像当我真的过了30岁之后，再说年龄，老爸就很少给我虚2岁了。这样看来，在父母的眼里，孩子们30岁真是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年纪了。可是对于40岁，我们都不愿意提及。
可是，提不提的，时间都一点点地漏着，就像沙子一样，抓也抓不住。今年，我第三个本命年，嘉树虚10岁，我和先生结婚10周年。阴历8月16日，我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来：10年前的今天我们举行婚礼呢！葛老师若有所思：是的吗？悠悠地说：真不可思议，咱俩都认识16年了，竟然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得庆祝一下！就这么一说，忙起来便忘了这事，更不要说庆祝了。
阳历10月7日，听着小区里迎新的鞭炮声，我对葛老师大叫起来：10年前的今年，我们也举行婚礼呢！葛老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中秋节的时候不是举行过了吗？10年前阴历的8月16日就是阳历的10月7日。。
一年一年的，16年竟然这么块，更别说带着孩子忙忙碌碌奋斗奔波的10年。到现在，我们还没庆祝这个10周年。日子细水长流，不需要在意。
最近几日，陪孩子写作业的时间，我在读杨先生的《我们仨》一次，看葛老师改论文辛苦，就想让他看看换换脑子，谁知道人家说：我还年轻呢，暂时不读。
这话说的！难道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吗？文+图/奚晓霞。
给儿子的一封信。
嘉树宝贝：
你可还记得，刚刚过去的这个暑假，你过了9周岁的生日。
妈妈9周岁的时候，已经是姥姥得力的小帮手了。我既能漂漂亮亮地完成老师布置给我的学习任务，还能帮姥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能照看你舅舅，我会洗衣服，我会蒸馒头，我还会干农活了。妈妈是不是很厉害？其实你不用羡慕妈妈，范老师说，这个礼拜就给四年级的孩子举办成长礼。祝贺你，嘉树，你也是大孩子了。
宝贝，在妈妈眼里，其实你早就是个男子汉了。
咱们暑假的北京之行，你总是男子汉一样地走在我的前面，不时的回头招呼走在后面的我，示意前方的路线，就像是我的探路者。还记得吗？在圆明园，面对着破壁残垣，我与你讲英法联军，讲弱肉强食，给你灌输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怀。你似懂非懂，但却在用行动不断地教会我纯真。宝贝，妈妈欣喜地看到你的这些表现。我坚信，将来你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会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昨天你又赖在我们的大床上睡觉。你长长的胳膊，长长的腿，侵占了大半张床。早上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映着你甜甜的笑容，看着你嘴角还留有口水的痕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丁点儿眼眵，在妈妈眼里你还像个小毛娃一样，可爱极了。
宝贝，妈妈多想在你眼里心里一直一直都是温柔可亲的，可是总也忍不住唠叨、发脾气甚至挥拳头。你背的论语上不是说吾日三省吾身吗？其实，妈妈每天也在反思自己。反省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怎么做才能是个称职的合格的妈妈？
宝贝，国庆节前，你参加大队委竞选失败。回来告诉妈妈你很伤心。我假装不在意地对你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这是多大的荣誉呀？”宝贝，你知道吗？妈妈很震惊。你懂得了荣誉，懂得了争取，这是一个人成长的表现。荣誉感是一个人正能量的表现，决定了他以后长长的人生路即便会有曲折，但会一直朝前。一次的失败不要紧，人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长大的，爸爸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我们需要做的是要在失败中找原因，克服难题，战胜困难，最后走向成功。
宝贝，一个人要想成功，还需要一个最重要的品质，那就是坚持。你是否记得，即便是临近考试，妈妈也会带你按部就班地去上每一节兴趣课。即便我心急如焚，但我深知这其实是一种品质，一种做什么事情都得坚持到底的优秀品质，尽管中间会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和障碍。而我和你的这些坚持，不是都有效果了吗？尽管乒乓球室的一直不太完善，但是不可否认你的球打得越来越好了！尽管你在美术和奥数上天资中庸，但是却一直在进步着，而且还会有更大的进步！
宝贝，妈妈最想对你说的是谢谢在妈妈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但妈妈总也管不住自己，拿别人家孩子的长处与你比较。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拿我和其较。
就在昨天，我急匆匆走进校园，偌大的操场上又只剩你的书包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旁边横着你的外套和饭盒包。我鼻子一酸，飞也似地在乒乓球室、羽毛球室、篮球场和足球场找你，扯着嗓子喊你。我浑身冒着冷汗，想着无数种可能。远远地看见你抱着书本和铅笔盒从楼上跑下来，像往常一样兴冲冲地对我说你老不来，我就到楼上写作业了… 你早已习惯了等待。
宝贝，谢谢你从不与妈妈计较这些，总是温柔待我。用不几年，你就长成了大小伙子，而我将慢慢地变老，就像姥姥一样。想到这里，妈妈又想给你说，别管是舅舅家的弟弟，还是姑姑家的弟弟，他们都是你的兄弟。一个人一辈子最宝贵的财富是亲人，是朋友。爸爸妈妈生你养你，姥姥姥爷从小把你带大，而兄弟和朋友则会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和你相互扶持。 所以，宝贝，和他们相亲相爱，并且珍惜每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吗？
宝贝，妈妈突然觉得写信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妈妈没有龙应台的水平，你也没有像安德烈那样与我远隔千里。可是，母子之间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愿意，下一次，我想在信里和你讨论谎言”与网络用语”
亲爱的宝贝，人的一生，会有很多个重要的日子。今天，学校为你们举行成长礼仪式，就像你三岁入园、六岁入学一样，都是你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从今天开始，你是个大孩子了，会有更加精彩的人生，祝贺你，宝贝！期待你给妈妈回信哦！
爱你的妈妈。
2016年10月11日。
妈妈，我想对您说。
是谁，每天给我们准备美味可口的饭菜？是谁，每天给我们准备干净温暖的衣服？是谁的笑容每天像阳光一样灿烂地温暖着我们？是谁的背影每天在我们眼前忙碌不停？
是您呀！我亲爱的妈妈！
妈妈，我读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唐山发洪水的时候，一对母子被洪水冲到了一个破房子面前，房顶上只能够支撑住一个人。在这生死的关头，妈妈把孩子推到房子上面，微笑着对孩子说：一定要好好活着呀！就这样，妈妈又一次给了孩子生命。妈妈，我被这个故事深深感动了，我想到了您。
您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还总是惹您生气。每当我犯错误的时候，您会柔声和气地给我讲：这次先原谅你，下次不能再犯了！您有时也会凶巴巴地对我：犯了多少次了！
妈妈，其实我知道，您这都是对我好！
妈妈，我想对您说：我爱您！
爱您的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