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谁能拯救我们的村庄散文

摘要：每一次，当我回到老宅，回到即将倾没的老屋，我心里感到万分的苍凉。我们无法阻止老屋的倾颓，就像我们无法阻止老人们先辈们离开一样，那是自然的法则，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对于这里的土树、这里的留鸟、这里的鸣蝉流萤、这里的芡实苇荻……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并且，为时未晚。 （一）谁 偷走了我们的村庄

大约在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的十余年间，淮河流域因环境污染、人为捕杀等原因，许多优秀土著物种濒临灭绝或已经灭绝，喜鹊即是受害者之一。最近几年，喜鹊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对大家来说，是一件幸事。这其中值得我们深思的东西太多太多，笔者借用喜鹊的视角，对乡村十余年间的变化做出简单的罗列。其实喜鹊对乡村天翻地覆般巨变的惊呼和惶恐，不也是大家对时代碾压式变化的一种呼喊么？！——题记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的鸣叫吸引了一个身着红褂的孩子的注意。孩子纯净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异。

离乡十载，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故乡。经常入梦的，有我的唐溪，有我的荻滩柳林，有我那田野里蜿蜒的路埂，有我那可亲可爱的父老乡亲……

离开时，我曾泪洒溪畔！

今日归来时，我激动着，迷惘着，疑惑着……

曾经熙熙攘攘的村庄显得是那样的冷冷清清，有着别样的寂寥。我的亲人们呢？都哪儿去啦？我听见那个孩子，在念叨在外打工的爸爸妈妈，她想他们了，红褂子上写满了思念。我蓦地明白了，村庄上的乡亲们像一只只候鸟，飞到很远很远的沿海城市那儿，在那里打工挣钱呢。也有到大西北那儿，在滚烫的黄沙里，种着西瓜棉花一样多姿多彩的梦想。村庄的寂寥换来了一幢幢崭新的小楼，一辆辆屁股冒烟的小车；村庄也戴上了金戒指金项链，珠光宝气起来。但村庄的冷清却让我下意思的缩了缩脑袋，这样又似乎更冷清了一些。尽管气候在变着，向着暖和的方向。

我的唐溪变了，被拉了双眼皮，垫了高鼻梁一样，让我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通往大港口的故道改了，改在唐庄的张目坎入淮。自然卷的秀发突然被拉了个直顺，或许真的更漂亮了，但自然卷却格外令人怀念，朝思暮想。唐溪右岸大片的淮草荻滩呢？咦！怎么不见了？多像是唐溪弯弯的柳叶眉啊？为何要刮了去？唐溪左岸的柳树林呢？微风轻摇柳枝的那会儿，多像是唐溪忽闪忽闪的睫毛啊？曾经栖息在柳树林里花朵一样的白鹭呢……一棵斜躺在唐溪里的老柳树，是在挣扎，还是在呜咽？其实，唐溪还是很美的，成了一个蓄水库，比以前更显大气。只是这美丽多了粉底和面膜的气息，也正因为这样，你才会更加怀念曾经浑然天成的唐溪，曾经的自然清新，最能拨动你的心跳，不是吗？

一条规划中的村村通水泥路从我的村庄穿过，像一根银色的筷子穿起了一只绿底红晕的苹果。红红的晕斑是乡亲们漂亮的房子，绿色的底子是我们的土树么？啊！我用天使般的翅膀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我们的土树呢？哪儿去啦？我开始发疯一样四处寻找！它们像落地的人参娃娃一样无影无踪。天哪！这里发生了什么？房前屋后的树高昂着头，都是些趾高气扬的侵略者，它们叫“大官杨”。看看它们的模样吧，一个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是它们毁了我们的土树么？是！或许，也不全是。我开始不住的惊呼，在村庄四周，上空，几乎没有人能懂。我想念那些土树，臭椿和苦楝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它们的味道有个符号，叫乡土味；桑树、棠梨和皮树的果子是伙伴们的最爱，甘甜的味道在心里，到现在也没有化去；榆钱和槐花的香味儿，我的乡亲怎样都忘不了，那是刻在生命年轮里的味儿。可今天，要想将它们寻找齐整，却成了特别有难度的怪事！

我想念我们村庄的“土”，那泥泞土路上的脚窝，那低矮土墙上的蝉蜕儿，那能消炎止疼的雨泡灰，那能清热解毒的苦艾水……都被压在了红砖红瓦、混凝土里，没有了温度，我想念那棵站立在大塘旁边的老榆树，几乎和我们的村庄一样年老的老榆树。老榆树上高高的鹊巢，曾温暖了整个村庄，像一盏灯，亮在许多游子的心窝。可现在，大榆树消失不见，连榆树根也踪迹全无，这让我的思念一下子没有了根……

……

十多年前，惊心动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仿佛是一夜之间，我的叔伯亲人们从村庄的林子里蒸发了，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离开！在我们准备离开的那个黄昏，老榆树的枝头挂满我们沙哑的呼喊，在夕阳里，声声如血……

一个老太太牵着她七八岁的小孙女，在通往学校的方向蜗行。噢，是刚刚那个穿着红褂子的小姑娘啊。老学校青砖红瓦的老房子，已经变成了一栋三层教学楼，大气，漂亮。有些像打工回来的姑娘，穿着短裙烫着秀发，彻底脱去了土气。我忽然发现那个老太太的身影是这样眼熟，她是住在老榆树旁边的大表妗子么？我惊喜交集，在她们的头顶盘旋，欢叫。

红衣女孩指着我问，奶奶，那是啥？

十年时光，已经将大表妗子的乌丝漂得雪白，她似乎认出了我。我读出了她眼中温润的惊喜。她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她兴奋的对小孙女说，这是喜鹊，吉祥鸟，以前是我们这个庄子的，有十来年没有见到啦！以前咱家门前的大榆树上就有一个喜鹊窝呢！有这么大……

我看见大表妗子伸开自己的手臂，在向孙女介绍我的故事呢。我相信，她一定认出了我，因为我看见了她特别开心的眼神。可我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我那些熟悉的乡亲，在哪里忙碌呢？我的唐溪变了，我的土树没了，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我几乎找不到曾经熟悉的影子。我的村庄还是我原来的村庄吗？

谁偷走了我们的村庄？

“喳喳喳喳……”我梦呓般喃喃自语着……

（二）谁 能拯救我们的村庄

想到我的乡村，有时，心底会有一丝隐隐的疼痛，一种下意识的痉挛。为什么会这样？我常常扪心自问。

我的乡村和我的童年交融在一起，像一壶经年的陈酿。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总会有一连串的镜头跳跃出来，村头的大棠梨树是其中永恒的镜头之一。大棠梨树有两棵，一棵在我家的西沟沿，另一棵在东庄的塘沿上。一树淡绿的叶子浸着一层绒绒的白；一抱合不拢的树腰，在一群孩子面前也算不上什么，现在想起来，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爬上高大的棠梨树的。

记忆的影子里模模糊糊的闪现：穿着摸得黑不溜秋的汗衫短裤，抱紧树腰，往上猴子一样手 互用力，手或脚吸到一个树丫巴削去后留下的疤，就像是攀登悬崖的人脚踩上一块略略突起的岩石，哪怕一个指头宽的凸起，也能借上十二分的力。再往上爬，再借一个树丫巴；转眼已经骑上几丈高的树丫，悬空的脚丫在树叶间来回的晃荡，树下的伙伴们在脚趾的缝隙里闪现。棠梨果或是棠梨树上的鸟窝，都将是我们的战利品。阙下一根树枝，打落一地的欢笑，这欢笑，在记忆深处，一点点凝结，如钻石般闪光且坚不可摧。

这镜头里离不了古井。尽管那时已经有些人家钻了水井，但大家都觉得，还是土井里的水甘甜好吃，还是愿意到土井里去挑水吃。庄子上的土井有三口，最近的是西霜塘旁边的西土井和老稻场下面的南土井。这两口土井都出现过绛或者是虹，在雨后清新空气中，一条彩虹从土井里或是土井附近缓缓升起，最后被无限放大，最终归于无形。

关于土井出虹和绛的传说，乡亲们众说纷纭，但小时候却是亲眼目睹过土井附近出现彩虹的奇事，当时的兴奋心情，直到现在仍然如泥土一样馨香，并因此对土井心存敬畏。最奇特的当属老井沿，老井沿其实也是一口井，在唐溪老古井的北边。有关老井沿的两块青条石是青龙所化的传说是三口老井里最精彩的，很可惜，现在只能找到他们大致的方位了，他们中有的存在了据说已经几百甚至上千年了，可惜在短短的几十年的岁月里湮没无踪，说到这里，或许你能够稍微明白和感受到一些“心里的隐隐的疼痛”。

不得不说到的，还有曾经的沟塘堰湾。门前的“大塘”不算太大，却曾是记忆深处最美的地方之一。塘埂的两面满是笨榆树、槐树、柳树、楝树、东北榆、洋槐等，还有这些大树下面受夹板气的如乌桕、皮树等等。塘沿上有一棵白谭树，长得非常高，树干笔直，春天冒芽慢，甚至迟于枣树。曾不止一次的为它担心过，但每回都是杞人忧天，肉性子的白谭树一旦冒出新芽，会显得特别的精神。夏季的树荫里，会拴着一溜儿老黄牛，做知了套儿的牛尾巴毛是不用发愁的。紧挨大塘西边的，是两个水圩子相连的圩沟；类似的水圩子在庄子的东边还有一个。水圩子里的果树非常多，桃树、梨树、枣树自不必说，杏树、李子、樱桃、石榴也很常见，它们的位置，没有比这群“踢死蛤蟆弄死猴”的孩子更清楚的了。除了这些家沟，田野里还有像司大塘、老胖唐、西霜塘、上堰、下堰、南横港（jiang）、南石港、东石港等等大大小小的土塘子水泡子。它们有些长满了苇子、蒲草，有的土塘子周围长满了野刺刺苔野枸杞，有的塘里满是鸡头子、野菱角……可以想见，哪一个土塘子对乡村的孩子而言都是充满诱惑的。今日再见这些魂牵梦萦的沟塘堰湾，它们就像是会十八变的姑娘，你怎么都认不出了。有的家沟被填海造陆，成了庄稼地宅基地；有的野塘不见了苇子蒲草，成了拔光了眉毛面目狰狞的艳姿俗粉；更多的不见了曾经的丰富多彩乡村土树，种上了千村一面的大官杨……儿时的记忆不在，曾经的乡村难寻，谁见了，想起了，不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呢？

说起乡村，很多人不免会想起老屋、老树、老井、沟塘堰湾，还有在这里生活的乡邻，甚至牛羊鸟虫、猫狗鸡鸭。我们的老屋变了，曾经的土坯茅草房，变作了平房、别墅；当年的老人们、长辈们离我们而去了，对于这些，我们唯有深深的怀念。可这些年的变化里，我们的得到的东西可能远比我们失去的要多的多。比如，老树，村庄上两棵大棠梨树是怎么不见的，我一时说不清楚。说不清楚的还有笨槐、洋槐、柳树、笨榆、东北榆、楝树、皮树、桑树、乌桕、椿树等乡土树种的逐步消亡；还有我们那些熟悉的鸟儿们也有很多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如灰喜鹊、老鸹等，还有很多像花喜鹊、斑鸠、八哥等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远离我们的视野，它们的生存空间和未来堪忧。这些土树和这些留鸟和我们一样，也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陪伴我们的祖辈们生活了千百万年，如果我们失去了它们，那么，我们失去的是我们的祖先们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在它们面前，孔孟格外年轻，汉唐也显得稚嫩。我想，我宁愿要我的茅草房土坯屋，我们也应将它们留住。毕竟，它们是我们最不该丢失的东西，想到这，我们的内心里怎能不会隐隐作痛呢？

每一次，当我回到老宅，回到即将倾没的老屋，我心里感到万分的苍凉。我们无法阻止老屋的倾颓，就像我们无法阻止老人们先辈们离开一样，那是自然的法则，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对于这里的土树、这里的留鸟、这里的鸣蝉流萤、这里的芡实苇荻……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并且，为时未晚。

我一直以为，我的这种心情，是源于一种人类自身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是一种复杂的怀旧情绪使然。但我想，我可能错了，我对自己的认识感到惭愧和羞赧。这绝不是一种简单的怀旧，这种忧虑是对乡村的未来的忧虑，当然，这里包含着我曾经生活过的我的村庄。我们乡村的很多变化是美好的积极的，但有很多东西在我们不经意间，正悄然离我们远去。我曾痛苦的想，今天的乡村是我们想要的乡村吗？没有了土树的乡村还是我们的乡村吗？没有了留鸟鸣蝉的乡村还是我们的乡村吗？这样的乡村是一堆堆 裸的红砖水泥，是一幢幢凉冰冰的钢筋水泥，这样的乡村将迷失自己的个性，在未来的发展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将在社会发展的大潮中被无情的洗涮甚至淘汰，直至最终的消亡。

这仅仅是一丝隐隐的疼痛吗？决不！乡村的伤口洒满了雪色的盐，而我是乡村的孩子，和乡村血脉相连！试问，谁，能拯救我们的乡村？

共 4 9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编者按】《谁偷走了我们的村庄》是一篇抒情意味浓厚的散文佳作，全文使用拟人的手法写出了村庄的旧貌和新颜，写出了村庄十几年间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写出了这变化带给人的某种惊慌、失落，还有那种淡淡的忧伤情绪，笔者将十几年前的村庄比喻成一个美丽的女子，朴素，自然而又清新，可是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有人替她上了一层胭脂水粉，做了数次整容手术，她拉了“双眼皮”垫了“高鼻梁”，烫了发，走起了风情路线，只是这样的风情哪里能及当初的样貌来得自然清新呢？似乎已经不能再撩拨人的心弦了，因为太过雕琢，质朴无华的东西总是最经久耐看的，这个道理 同样可以用于我们人类。文章借用喜鹊的视角，对村庄十几年的变化做了简单的罗列，简单的几笔，却将村庄勾勒得立体可感，文章用词考究，形象贴切，拟人手法的运用，可谓是别具一格，叙述手法新颖，行文笔墨流畅，谁偷走了我们的村庄？是岁月？是光阴？还是人类自己的步伐……《谁 能拯救我们的村庄》一篇心海深处打捞出来的叙事散文。作者用沉稳的笔触给读者带来了记忆的村庄，与众不同的是村头的大棠梨树是其中永恒的镜头之一。大棠梨树有两棵，一棵在我家的西沟沿，另一棵在东庄的塘沿上。一树淡绿的叶子浸着一层绒绒的白；一抱合不拢的树腰，在一群孩子面前也算不上什么，现在想起来，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爬上高大的棠梨树的。特有的古井。尽管那时已经有些人家钻了水井，但大家都觉得，还是土井里的水甘甜好吃，还是愿意到土井里去挑水吃。庄子上的土井有三口，最近的是西霜塘旁边的西土井和老稻场下面的南土井。这两口土井都出现过绛或者是虹，在雨后清新空气中，一条彩虹从土井里或是土井附近缓缓升起，最后被无限放大，最终归于无形。不得不说到的，还有曾经的沟塘堰湾：塘埂的两面满是笨榆树、槐树、柳树、楝树、东北榆、洋槐等，还有这些大树下面受夹板气的如乌桕、皮树等等。说起乡村，很多人不免会想起老屋、老树、老井、沟塘堰湾，还有在这里生活的乡邻，甚至牛羊鸟虫、猫狗鸡鸭。我们的老屋变了，曾经的土坯茅草房，变作了平房、别墅；当年的老人们、长辈们离我们而去了，对于这些，我们唯有深深的怀念。面对一幢幢凉冰冰的钢筋水泥，乡村将迷失自己的个性。作者心中泛起一丝隐隐的疼痛：“试问，谁，能拯救我们的乡村？”散文笔墨流畅而沉稳，抒发了对老村庄的怀念之情，在日新月异的当今社会里，走失的远不是情亲，伴随着还有那些古老的传说和美丽的环境。不凡的笔力中彰显着作者遒劲的文学功底！佳作，推荐共赏！【：雨春】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 :19:4 问候作者，创作愉快！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2楼文友： 2 :20:15 散文笔墨流畅而沉稳，抒发了对老村庄的怀念之情，在日新月异的当今社会里，走失的远不是情亲，伴随着还有那些古老的传说和美丽的环境。不凡的笔力中彰显着作者遒劲的文学功底！佳作，推荐共赏！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楼文友： 2 :20:46 期待更多精彩点缀心灵、溢美江山！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4楼文友： 08:50: 0 恭喜你佳作成精！心灵因你而更精彩！祝你创作愉快、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回复4楼文友： 18:45:5 谢谢社长！年底这一段太忙了，恐怕要到过完年才能有空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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