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还是徘徊在这世界之中了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20-01-12
我终于还是徘徊在这世界之中了。谈不上欢乐,却也有丝丝酸楚。
我走着,看到两个人,一个站着,另一个也站着。都是挺胸抬头竖立的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悲怆的,死尸。
落叶飘下,枯黄的。我看到一个人,弯腰驼背弓着的人,轻轻扫着。他的动作让我感觉他是存在的,人。
微风起来,我不由紧了紧衣口。满世界都漂浮着尘埃,是谣言、是欢笑、是打骂、是蠕活。
我加快脚步行进着,我会死,会死在这里,会被吞噬,会被抹杀,就像抹杀历史、抹杀人性一样。他们总会找到合适的理由抹杀我,当我永远地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将我的痕迹掩埋,将我的尸骨焚烧,将我的立足之地变得破烂不堪,然后,他们也就去追随那至高的境界了。
而我,究竟是存在的。即便是个错误的存在,那也是一种存在。即便不留痕儿,又能怎样?我还是存在了一番。只是多数都是懦夫,恐怕存在是一种伤害的人,要陷害我,要抹杀我,要斩我。
心有此念,我跑起来,一路不回头地跑,想冲出这恐怖的地方。
可我还是在这个地方。
或许这个地方没有我所看到的那么真实而可怕又可悲。
我想起我的童年,诸多欢乐,无忧无虑,不用焦着生计,不用念着钱财。
我想起我的少年,也是诸多欢乐,不用焦着钱财,不用念着生计。
我想起我的现在,焦着钱财,念着生计……突然觉得,成长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中间会有诸多不愿拥有的东西蜂涌进来,压迫着思维念叨的神经。即便痛苦,即便悲伤,还得轻松地告诉自己:这是成长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不喜欢这种打手枪式的思维方式。无用!相比之下,我更多的是隐藏。哪怕痛苦,哪怕伤心,也要深埋于心,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慢慢拿出来,晒干悲伤。
有人说,我这是惧怕了,或者成了怯懦者。
有人说,这是自我封闭,心理有病。
我并没有对这些进行回复,因为我知道,人的思维是个固定的格式,你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正如你不能改变自己的思维格式一样。
我坐在地上,想起我短暂生命中过去的那些日子,悲伤、苦痛,不愿回忆。
那些人,或许早已将我淡忘,将我抹杀。
我回忆起那位 ,那是我在现实中见到的第一个躺着的人。
虽然在视频里我见到了很多躺着的 ,但我对她们完全不了解,久而久之也就抹杀了。
她是我们镇的。
父亲很早便追随马克思老先生去了,家里只剩下她的病母。有人说,那是她母亲作了孽,以至于成为活死人;有人说,她母亲年轻时偷男人,现在终于结果了;有人说,她母亲小时候就有过偷男人的经历;有人说,她母亲小时候和她姥爷干过;有人说,她母亲将她祖宗的尸骨挖出 ……而终于是得出了结论了,那便是:她母亲不是东西。而她母亲是不是东西,似乎都与她母亲和谁有染无关,只是没人讨论这个问题,都只是记住了她母亲不是东西,并且将她母亲与谁有染都忘了。
而人们对于她,却是退避三舍。男人们不敢看她,生怕盯了她一眼就会得眼疾,女人们都管住自己的男人不盯她。不仅如此,小孩得朝她吐口水,才不会得肾病。这说法好像是起源于一个老太婆,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她的说法却还根深蒂固。
记得有一天早上,她上街给母亲买药,走到街上时,便被小孩吐口水。
一个妇人在街边说:你看!那是我儿子!
“那个,是我儿子!”
孩子们吐完,她擦擦,继续走。
自那次以后,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后来不知听谁说的,她是真的死了。我没信。
后来,人们总是议论她。
“据说那女的死了!”
“怎么死的?”
“好像是吊死的!”
“不对!我听说是被杀的!”
“怎么杀的?”
“好像被扒光了衣服, 了才杀的!”
“不是,我看了!好像是被她家的那头公牛压在下面,压死了!”
“真的吗?”
“我也听说了!”
“那估计就是真的了!”
“那可真是……畜生啊!”
“畜生都不如!”
“就是,畜生都比她好!”
过了大约一个月,大家都说她死了。
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想到街上溜溜,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脸,她见到我在看她,慌忙地遮掩,然后飞快地跑开。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死。
我带着我看到的残存的孤独的见解找到我的姨妈,并将我看到的说给她听。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
“为什么?”
“她死了居然还会出现!而且还躲躲藏藏……那就是鬼魂在作祟!”
“不会的,她是人,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是假象,是你眼睛欺骗了你!”说罢,她捧起我的脸,仔细瞧了许久,终于得出:“你确实有眼病!”
“不是,我是说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没死!”
她没再理会我,而是一个劲地祷告。
我的姨妈就是这样子,早年失夫,晚年丧子,独自一人,只得去信奉上帝。不过,她这样的信奉,却显得悲哀。
我是不会将她的看法作为我的依据的。
我找到庙里的和尚,把我所看到的给他说了。
“那可真是悲剧!”
他在胸口画着十字。
“是啊,大家都以为她死了!”
“祈求保佑她吧!”
他在胸口画着十字。
“是啊,我想我的确应该祈祷,为这个世界祈祷!”
“我们一起祈祷吧!”
他在胸口画着十字!
我走出庙,看到一群人在朝拜牛魔王。
我一时怔住,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流即将迸发。
我决定了,靠着空口白话是证明不了理论的,我决定找到那女的。
可是,我应当怎么做?只有我一人是坚持这观点的。
我决定,我有必要早点起床,守株待兔不失为一种良好的计策。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我就蹲在那天见到她的地方。天很冷,周围除了几位生意人在整理摊位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越发地觉得冷,觉得寒,但又冒着汗水,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撮成一团,似乎正眈眈地望着我。正如我眈眈地望着这个世界一般。
我等着,等着。
总算看到一个人影了,我赶紧迎上去,站在她面前。
她微微地抬了抬头,又沉下去。
她移动右脚,我向右移动;她移动左脚,我又往左。终于,她是推开我了。
我追着,一路喊着:“我是好人!”
她没有理会,继续跑。
“我真的是好人!”
她没有理会,继续跑。
我跌倒了,狠狠地摔在地上,脚磕破了,淌着血。
她回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说:“我是好人!”
她没有理会,蹲下为我包脚。
“我真是好人!”
脚包好,她走了。
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着她。她似乎没有发现我。
我跟到了她家。
她站在院子里,整整乱发,又强加了几缕笑意,进门了。
屋里传出两个声音。
“妈,我回来了。”
“哦,回来了吗?上班还好吧?”
“嗯,好啊,昨晚干得很累,老板多给我发了100块工资呢!”
“哦,那老板真是好人啊,你要记住那老板啊,他是我们的恩人啊!”
“妈,我知道。你也是,我不在要好好呆着,别乱动,医生说如果好的话,明年就可以下地了!”
“妈知道!”
“今晚我们吃烤鸡腿吧!我带回来的,很好吃呢!”
“你吃了吗?”
“我吃了,晚饭老板经常给我们吃这个。”
“哦,那就好啊!我女儿终于有出息了!”
“妈,你说啥呢?只是赚了点小钱嘛,以后女儿再努力些,钱还会更多的!”
……
我推开门,进去了。
她惶恐地看着我。
“哦!阿姨,你好啊,我是…嗯…这个…她的同事,我知道您家在这里,所以来看看。”
她惶恐地看着我。
“哦,这样啊。来,坐。艳儿你也真是的,有同事要来也不多买点东西。来,你随便坐,家里太小,呵呵,别见怪啊!”
“您说哪里话呢?怎么会呢!”
她惶恐地看着我。
“来,艳儿,把这些给客人吃啊,怎么了你?”
“妈……”
“哦,阿姨,我有吃过,公司里经常吃!”
她惶恐地看着我。
“妈,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谈。公司的事。”
“哦,那你们谈,谈完了我还有话对这位客人说呢。”
她一把将我拉到院子边的树林里,狠狠地看着我,像看着一只野兔。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我只是想证明你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
“和你有关吗?你赶紧走!”
“我想……”
“想什么?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见到你!”
“至少要让你妈把话说完吧!你想让他难过吗?”
她沉默了。
周围,鸟的叫声接连不断,像是死了的亡魂的哀呼,那是乌鸦的叫声。似乎又有枭的声音夹杂在里面。
我等待着。
树叶一片片落下,这些原本生在树上的东西,也会有屈服于依托的那天,而落在地上的,即便是死了仍然被嘲讽的烂枝败叶,然而总会归于泥土,成为烂泥。腐朽,糜烂,又所谓的象征新生,那是多么可怕的 的谎言,然而,没有人去打破那个谎言。即便是还存活的人。
我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答。我想,她是不会回答了吧。
我转身准备离去。微风渐渐起来,枯掉的落叶纷纷下掉,好像人死了满街洒的那东西。
“哎,你回来。”
我走过去,看着她。
“听着,我叫韩艳,在一家商场当主管,月薪 0000……呃,还有,我妈要问她的病怎么样,你要告诉她她没事,很好……还有,你不能说漏嘴!”
“放心吧…”
我推开门,和她一起进去。
“你们谈完了?”
“嗯”
她惊恐地看着我。
“谈完了就好啊,哎,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姓陈,陈春霖。”
“哦,小陈啊,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艳儿,你先出去吧!”
她惊恐地看着我。但还是走出去了。
“小陈,你过来,坐。”
“哦,阿姨,不用,我年轻,站着就行。”
事实上并不是我不坐,而是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入坐的地方。
她拿出一张单子,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很久。
“小陈,你来帮我看一看,我眼睛不太好…你看这个字是不是读‘ai’啊?”
我看了,肝癌晚期。
“哦,您说这个字啊,它不读‘ai’,它读‘yan’,阿姨,你怎么看的,真是的!”
“那我这病严重吗?这好像都晚期了!”
“你不懂晚期的意思?晚期就是指您的年纪。也就是说,一般中年人检查的病症,都是晚期。”
“那还有救吗?”
“当然有救!现在医学发达了,什么病都能治!您看我吧,几年前得了那什么肺癌,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吗?”
我的额头渗出很多的汗珠,却不感觉热,反之,我冷。
“这样就好啊,早点…也好让艳儿轻松些,我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啊,就怕我这个女儿遭人欺负。”
“阿姨,您放心,有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似乎我说错了什么话,顿了顿,又补充:“阿姨,等您身体好了,我们一起……”
“小伙子,我看你挺真的,不假啊!”
我一时语塞,喉头哽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
“你说你和艳儿在一起上班?”
“是……啊,她是主管,我是……我是员工。”
“哦……呵,想不到男人也有女人要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瞒我了,我一直被艳儿骗着,但我什么都知道。小伙子,你是好人,我这里就给你说了吧,但是你不要看不起艳儿,她是好女人啊!”
“阿姨,您……究竟……要说什么?我答应你!我尊重艳儿。”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快走了,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艳儿说,但是那个傻丫头啊,她居然认为我不知道,对我说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说她傻不傻?为了我这个病婆子,她拼命地赚钱,想治好我的病。但是,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现在的样子都是撑出来的!我不知道我还撑得了多久,那个傻丫头……”
“阿姨,您别难过……”
“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她在夜店里……我这个烂壳子……我对不起她啊!”
“您别难过……我发誓,我会帮她的!”
“我要是知道她在那里上班挣钱给我治这烂壳子,我早就去死了!”
“阿姨……您别这么想……艳儿是为您好,您要是……她会很难过的……为了她,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门开了,艳儿走进来,看着老人在哭,大声地对我吼:“妈的!你滚!给老子滚出去!滚!妈的!老子就晓得你这狗杂种不是好东西,又来害我妈了啊……滚!”
我被她狠狠地踢出了门。转身,我又推门而进,说:“阿姨,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记着我的话!有我和…韩艳,您……别担心了!”
“滚!滚!”
我关上门。天气真的不是很好,灰蒙蒙的,仿佛世界都要被着可悲的苍天遮住——那的确是个悲哀的事情。
共 98 9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荒诞的故事掩盖着世事的苍白无情,主人公像一个灰色的游魂四处游荡,听着,看着,思考着,而那个叫艳的欢场女子便职一条艳红的线,在其中穿插跳跃,引起主人公无法抑止的关注与最原始的心动,那个叫做艳的女人就像一朵染了灰尘的花朵,引起作者强烈的惋惜与怜惜。人都是有尊严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很少有人会愿意出卖自己的肉体,那些人在世人眼中是是肮脏的,是文明的垃圾,人们拼命的唾弃指责,挖空心思地按照自己的臆想编着肮脏的故事。作者的文字成熟精炼,很擅长抽象的表述手法,思维跳跃性也非常强,但所反映的现象却非常真实。文章是作者内心世界的真实反映,作者在文字中反应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看不起这个职业,但又同情被迫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他想打破这个自欺欺人的世界,而他又是软弱的无力的,只能从自己的范围中伸出接受的手。推荐欣赏。【:瞳若秋水】【江山部精品推荐012112 07】
1楼文友: 2 :05:17 等了这么久,雨终于把全文发来,通读全篇才感觉到雨更深层次的内涵,问好、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2楼文友:201 - 22: 9:18 有点超现实主义哦。荒诞神秘主义的风格,跳跃的思维。都很好。感觉有点不够精简,拖沓了一点点。微瑕。
回复2楼文友:201 - 18:41:24 恩,谢谢!知了,正在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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