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雨季末的爬山虎

小城的雨季来的有些措不及防，淋湿了一颗心。苏冉醉了，我硕大的床上被吐的一塌糊涂。他在雨季时回到了这片乐土，没想到会是这么仓促。

小城外是一条长长的河畔，山半腰缠绕着烟岚，到处朦胧着雾色。我望着大片大片没有云彩的天空，有雨丝挥挥落落。与陆城和苏冉阔别了三年，期间没有一个，一个短讯，一个留言，彼此就这么销声匿迹。可此时突然的回来。

雨季从大山后面奔来，翻云覆雨走进小城，他和她也是这般轰烈。苏冉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而他是我的妹夫。

一年前，大雨打湿一场遇见。遇见被时光扰乱，那段时光与陆城有染，与我有关，但没有爱情。那些记忆，被我压在箱子底，钥匙扔进有梦魇的幻象，自己也琢磨不清。我试图告诉自己不要牵强，可眼泪却义无反顾的留在了身后的雨季。

2.

小城三月，别具一格的温和，城外河畔，山村烟岚，这里的一切都与质的世界无关。

苏冉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父亲在六年前就远离尘嚣，去了他一直向往的桃花园，扔下不满十二岁的我和苏冉，还有一个继母。

继母疼苏冉，待我也不薄，但毕竟我不是她亲生血脉。父亲壮时努力生意，留下一笔不菲的家产，虽然外人看来并不多，但足够我们三个在这样的环境过上安逸的生活。

陆城出现在村头的花园旁，花园里布满各式的花，小城因此被衬托的姹紫嫣红。他在人流熙攘的入口处支起一个画架，手里握着画笔，颜料。他的眼神专注着画板，用似水的柔情勾勒出一瓣又一瓣娇小的花骨朵。

他叫陆城，在大城市和乡村流离，以画谋生，总爱穿着花格子的衬衫。

和他相识在曼丽的花丛，漫天飘舞着雨后彩蝶。他眉宇间的英姿勃发，以及长期专注画板的眼神令我着迷。雨季才刚刚来临，天空是好看的鸽子灰，在曼妙的背景下，他如毒品一般令我一醉不醒。

苏冉拉着我的衣角，脸颊红的犹如血红玫瑰一般羞涩，她说，她喜欢上陆城了。我笑了，才花季，我们竟是这般早熟，可最值得悲哀的，是我也喜欢上他。我对着妹妹笑了，满心的空空落落。

儿时，她拥有我没有的洋娃娃。彼时，她穿着比我干净好看的连衣裙。现在，我与她一同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想到过往，我释然了，因为我从来都习惯妥协，特别是限于苏冉，我唯一的亲人。

.

苏冉约陆城到我们家吃饭的时候，雨季的凉爽已经要流逝殆尽，此时，我显得有些落落寡欢。我切着菜，案板被我拍的咚咚响，凸显得有些燥乱不安。

陆城邀我一同坐下吃饭，吩咐我不要忙了。我说就来，就来。我停下手里的活，远远的望着窗外的爬山虎，那些细小的茎紧紧的缠绕在护栏上，顽强不息。夏天扔下它，然后撇下一个秋天，接着它就荒废了。

我对他的爱，也正如爬山虎。我偏爱着雨季，也偏爱着陆城那样的男子。

爬山虎却是枯萎了，可它还有下一个雨季呀。陆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说下了这么一句话。接着他让我一同去坐下，我拗不过他的再三请求，便一同坐下。

饭桌上说说笑笑，畅谈甚欢。饭后，他和苏冉在门前楼梯道上谈天，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我收拾着饭局后的残渣。把剩菜倒掉，刷盘子，刷碗。

苏小，和我们一起聊天吧。陆城再次邀请我，我说不了，你们聊吧。因为我知道苏冉和继母是不会收拾这些杂活，终究还是我来做。

末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播的是一部琼瑶剧，刚好是一段离别的戏。房间里电视的光线忽明忽暗，苏冉很快睡着了，倒在他的肩上。我抱着被单，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询问陆城冷吗？

他摇摇头，我坐在她身旁。电视剧很无聊，也许是我心不在焉的缘故。他拍了拍我的肩，然后问我困吗？房间里的气氛很尴尬，大多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深情。我摇摇头，眼神迷离。

4.

醒来时，天蒙蒙亮，继母的房间还紧闭着。他坐在门前，静静的抽着烟。我揉着睡眼，站在他身后。

他朝我笑，然后递给我一张卷成筒的宣纸。我对他笑笑，坐在他左边，小心翼翼的卷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描。

兴许是秋至，微凉，再或许是画太过苍凉的缘故，我有些难过。画的是一副被秋天惹得枯萎的爬山虎。我淡淡的说，爬山虎，其实我不喜欢它，但你画的如此忧伤，我想我会喜欢上这种植物。

我低头浅笑，满心欢喜。

他贴上了我的唇，散发着清香的体味，让我一霎间不知所措。惊慌，柔软，无力，我想着推开他，却揽上他的腰，一点一点的紧。

我们的正前方是山，山上还缭绕着雾气，坐在门前接吻的男女，如此浪漫。朦胧有致，少女情怀，被我的初吻演绎的淋漓尽致。

天亮了，苏冉醒来了。我收拾着桌子上的瓜子和水果皮。我告诉苏冉，他已经离开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说，陆城很喜欢你，他是这么对我说的，然后对着她干笑。

5.

他去了南方的大城市，他说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可才五个月而已，苏冉这样的对我抱怨。我迎合着说，对呀，对呀。

苏冉说她要去那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寻找他，确切的说是：她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去那座城市，说的视死如归。她爱他，我看的出，她是对他动了真心。

而我依旧在房间里做饭，扫地，洗衣服，日复一日的帮家里干活。

再冷一些的时候，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背上行李，继母给她物质上的资助，踏上南下的路程。没有目的地，没有归来的时日，就这么离开了刚腊月的小城。

第二年，她回来了，带着陆城，夏至刚刚来到。

他依旧背着那个画板，穿着花格子衬衫。我是在花园的入口处遇见他。他专心的对着画纸用手指涂抹着，那熟悉的线条，勾起了回忆。我是床前同样有着相似的记忆，那张爬山虎被记忆摧残的有些斑驳，兴许是那宣纸有些旧了吧。

他对我笑了，然后对我说好久不见，接着便埋头继续画他创作。这次他画的是郁金香，依旧是那般忧伤，郁金香的背景里有着人来人往，其中有我的影子，我很欣慰。观望着他素描的模样笑的微微怏怏。

苏冉硬要喝酒庆祝一番。最后都醉的一塌糊涂，苏冉拉着陆城的衣服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大抵是在重复一个告白，我想和你结婚，我爱你一类的话语。

陆城也醉了，我没醉，依旧清醒着，只是脚步有些趔趄。小城的街道永远那么寂寥，三人在这样湿润的季节游走。最后我们都累了，糊里糊涂的到了家。依旧是沙发，电视剧。苏冉沉沉的睡去，最先倒在沙发上。

我和他拥在一起，吻的浑浑噩噩，不记得台词有些什么，只有几近疯狂的亲吻。

6.

我曾许诺给了半弯弯的月亮，说第一次只给未来的爱人。可事实是，我没有留给爱人，却留给了我爱的人，给了爱穿花格子衬衫，爱画画的男人。

他裸身躺在床上，我抱起苏冉，把她扔在了那残留着男人和女人荷尔蒙的床上。然后看着他们裸着的身子，笑的有些苍白无力。

我累了，于是倒在沙发上，盖上被单，沉沉的睡去。小城的雨季开始了，南边的风被大山所抵挡，吹不进小城，却带来了一场及时雨。

我听见雨嘀在爬山虎叶子上的声音，醒了。头有些痛，却不回忆昨天。确切的说，是回忆不起。

雨季即将过去，他们举行了一场婚礼。再此之前就已经绸缪了许久，只不过是一场仪式。

我依旧守着我的那些工作，做饭，刷碗，扫地。年复一年的做着。我等待着有一个真命天子的降临，来救赎我的灵魂。我保存那张被褶皱的爬山虎，但不是在床头，被我压在了箱子底下，我怕见了光，就会永远的失去。我终究还是舍不得。

有时我也会去苏冉家帮她打扫那些琐碎的杂活，陆城会对我说谢谢，我说不用，你是我妹夫。

再后来，我向继母借了几千元钱，然后一个人逃离了那座环绕着山的小城。坐上客车，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张被记忆封存的素描。观望一小会儿，有些一点点心痛，但只是一点点。然后猛的折成一团，打开窗户朝窗外甩去。

然后哈哈几声，惹得周围的人鄙夷的目光，我像个疯子一样，又哈哈的干笑几声。接着趴在行李上，突兀的想起苏冉和陆城，突兀的，暗涌袭来，哭的一塌糊涂。

来到灯火阑珊的大都市，她被它的高楼林立，被它的纸醉金迷，被它的黛绿华然一瞬间震撼，迷失，最后我单薄的身影霎那被隐失在往往人流。

7.

归来时，他们都已是而立之年。陆城成了小城里的一份子，在花园入口有了自己的一扇窗户，人流依旧如当年熙熙攘攘。他依旧穿着花格子在入口处画素描，惹得路人驻足，观望，最后一阵唏嘘。

刚走进这座小城，已是夏末。陆城在人流中分外亮眼，他的眼神专注，依旧。

我有些伤感，顿时开始想念从前的时光，然后眼泪没有征兆的爬满整张脸，最后泣不成声。他看到了我，对我微笑，摆手，然后被一个又一个的身影遮挡住。

胡乱的抹了下眼泪，却依旧打湿了衣衫。毅然朝前走方去。接着，便是秋至，然后，撇下一个完整的雨季。

（完）

共 80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个故事，有些另类。青春期的懵懂，造就故事发生。作者以倒叙的写作手法，写出主人公苏小、苏冉、陆城的感情纠葛。苏小、苏冉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同时看上了陆城，陆城也照单全收，同时爱上了两姐妹。只是苏冉爱得强烈些，苏小将爱情给了妹妹。最终，苏冉、陆城携手走向红地毯，苏小远走他乡。原以为故事已经结束，可是苏小还是回来了。而是多年后。她又看到陆城，站在花中画素描，心依然没有止水，而是波澜汹涌。不知道三个人的故事会怎样发展，作者留下悬念。【：木子花飘香】

1楼文友： 07:49:55 这个故事，有些另类。青春期的懵懂，造就故事发生。作者以倒叙的写作手法，写出主人公苏小、苏冉、陆城的感情纠葛。苏小、苏冉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同时看上了陆城，陆城也照单全收，同时爱上了两姐妹。只是苏冉爱得强烈些，苏小将爱情给了妹妹。最终，苏冉、陆城携手走向红地毯，苏小远走他乡。原以为故事已经结束，可是苏小还是回来了。而是多年后。她又看到陆城，站在花中画素描，心依然没有止水，而是波澜汹涌。不知道三个人的故事会怎样发展，作者留下悬念。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2楼文友： 07:50:17 问候作者，欢迎赐稿！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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