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麦收季节牵乡思散文

文章来源:中山文学网  |  2019-12-24

俗话说:秋忙!但却又有话儿说:三秋不如一夏忙。麦黄杏枝上的杏子,脸儿一天比一天红,有些性急的已经摇摇欲坠,招来了偷偷啄食的鸦鹊。芒种一到,麦收的季节也就到了,大地一片金黄,“四月芒种麦在前,五月芒种麦在后”,在前在后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天的功夫。专业联合收割机的大军出动了,大型的,小型的,由南向北,由西向东,沿着公路行进。大型的在有大片泊地麦田的村子做或长或短的停留,小型的则沿机耕路进入了山区。只要有几台收割机进了哪个村子,哪个村子便一片沸腾,家家做好了接受麦粒的准备,车尘飞扬人欢笑。

农业机械化的步子迈得大,紧张忙碌也相对短暂,机械化解放了人力,也解除并减轻了若干忧虑和劳累。难怪有的老农说:现在麦收享老福了!退回几十年,麦子掉头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人人脱一层皮的争分夺秒的季节。是的,从那时走过来的农民都有体会:地里弯腰割麦汗珠摔八瓣,真盼着云朵遮一下大太阳,老天发发慈悲赐给一阵凉风,但却又最怕黑云头。明明天旱已经有了些时日,春苞米和豆子每天蔫头打脑好像总是半睡不醒,心中却在祈祷:再给几个晴天好日的吧!盼雨和怕雨的两难折磨,再加上劳累,人人头顶冒烟嘴皮起泡!

记得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某一年,割麦收麦正紧张的关头,忽然来了雷阵雨,紧接着又是连阴天,放倒的小麦铺在地里的没处运,勉强运回场院也没法脱粒,雨,沥沥拉拉,中了“黄梅”毒似的,风向来自东南,就是不见开天的西北风。学校邻近村子一个女生产队长灵机一动,来学校和校长商议,要借用学校礼堂,校长当然满口答应,于是大礼堂成了打麦场,生产队的麦子放倒以后全部搬进礼堂,脱粒机就安在舞台的旁边,学校无偿供电,屋外细雨蒙蒙,礼堂内机声轰鸣,也就三、两天吧,这个生产队的麦子带着湿气脱粒完毕,家家炕上、锅里,只要有可利用的空间,全部铺开晾上了麦粒。这一年,该生产队的麦子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而有的生产队等到雨停才开机脱粒,结果家家吃了一年粘牙的馒头,因为那面粉全是鼓出芽嘴嘴的麦粒磨出来的。

如果老天作美,顺顺当当的麦季虽然紧张劳累,却是有序而欢快的。几千年的农耕社会,三夏(夏收、夏种、夏管理)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有序的忙碌程序。在柴油机、脱粒机等机械还没有出现在农村的时候,麦收,是纯手工活儿。农人们一边观察着麦子成熟的程度,一边做着割、收、打场、贮存的准备。除了修整添置家把什,便是平整麦场了——在村边自家或者几家合有的地片上翻起薄薄的一层土,反复地耙平,洒水,撒上一层麦糠,拉着石囤压一遍又一遍,一边压一边晒,一边扫,直到表面平整如镜,这时麦子也就上场了。

“麦熟一晌,割麦要抢”。开镰的最好时机是满地的麦棵绝大部分泛黄,间有零星绿叶,麦粒咬开是略显湿润地质感,这时就可以动手了。一个“抢”字充分说明了其紧张程度,麦子成熟很快,决不能晒到满眼焦黄,那就要掉粒了。另外麦季天气无常,小孩子脸似的,说变就变。

收麦耗体力,也是有技术的。大凡地土比较松软的地块,最好是拔麦:弯腰,双手拢住一把麦棵,手上度劲用力,麦根便离开了泥土,然后抬起左脚,顺手把麦根在脚底板摔打一下、两下,再搂过一把麦棵,拔起,第二次在脚底板上摔打。拔这么三、两次手里的麦子便攥不过来了,于是放在右脚的后方,这算一个小回合,继续拔。三四个小回合就可以捆成一个麦个子,捆起来,放到身后。

捆的时候是抓起一把麦棵,在靠近麦穗的地方一扭一转,然后分成已经接到一起的两绺,拉开便成了一条长长的麦葽,抓住麦葽的一头,拦腰拢起右脚后方的麦子,再拾起麦葽另一头,交叉一勒一扭,把扭在一起的葽子头向麦秆里一塞,麦个子便结结实实不会散了。

地土比较硬的地块,拔麦就不行了,那就得用镰刀割。弯腰割一把放一把那是一般人都会的,连割带捆那才是真本事:弯腰半蹲,割下来的麦子不是立即放到地上,而是压在大腿和腹部的夹角处,用左臂压住却不妨碍左手去揽过直立待割的麦棵。臂、腹、腿一齐使力形成的怀抱中的麦棵可以捆成个子了,同样用麦秸接成麦葽,将大腿上压住的麦棵一绕一捆,再把麦葽的两端一扭一别,放到身后,迈步向前继续劳作。割到地头,回头看,好手身后的麦个子整整齐齐,等距离排放,割过的地片清清爽爽,麦茬很低,而孬手新手的身后却是一片狼藉,麦个子东一个西一个,麦茬七高八低。

无论拔麦还是割麦,是不戴手套的,因为不方便。事实上那时农民也没有手套。所以麦季拔麦子、割麦子是最累的活,一天下来腰酸腿疼且不说,两手火辣辣的水泡,第二天下地只好用布条条缠起来。

麦子上场,铡麦穗,晒麦穗,控制牲口拉吨压麦穗,扬场、晒粒,有序的步骤,井然自觉的分工,几乎是男女老少都有活儿干。其中扬场是个非老把式莫属的技术含量最高的活计。有道是,“好手一条线,熊手一大片”,那是说扬场的好手能把木掀的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麦粒离开木掀时形成上下散开的状态,即使在风小甚至没有风的情况下,也能让麦粒和秕糠分开,麦粒成直线下落到麦堆上,而麦穰和秕糠则飘落在一旁。孬手则是木掀撒出去一大片,麦粒和秕糠分不清,闹得负责用大扫帚掠麦堆的人东一下西一下很难配合。

收麦季节家家的饭食是除了过年过节外最舍得吃的,葱油饼、打卤面、小米干饭、玉面饼子轮换着吃,平时掐算着吃省出来的粮食,这时全部顶上去了——活儿重啊!

有一样平时吃不到的稀罕小吃留下了难忘的记忆——碾精。那是刚下来尚未经过日头的麦粒,煮熟以后,在磨(最好是碾豆沫的水磨子)上碾,从磨石边沿流出的不是面粉或者粉浆,而是软软的,弯弯曲曲的面卷卷,盛到碗里,浇上新鲜蔬菜飞鸡蛋花的卤,别有一种又香又鲜的味道。城市人无缘享受,而在农村老乡家中,现在新麦下来后仍然有做的。

麦收季节的劳累、繁忙和紧张,包括那千百年延续下来的割麦程序和经验、技术,现在全部被机械代替了,日渐远去,只剩下数不尽的回忆镜头,系念着缕缕乡思。

共 2 46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夏收,是一年里最忙的时节,也是农人们一年的期盼。夏收,之前都是人工割麦,即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每到夏收时节,全家老少齐上阵,顶着骄阳,冒着酷暑,挥洒着汗水,奋斗在滚滚的麦田里,场面红红火火。他们分工明确,割麦的割麦,运麦的运麦,忙得热火朝天。女人们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甚至是一年攒下的食物,做成好吃的,担着,提着,送到田间地头,犒劳辛苦的割麦人。麦子割完了,还要拉回家晒干,然后再扬场,扬出麦粒。遇到下雨,庄稼人就发愁了,麦粒受潮一旦发芽,磨成的面粉是黏的。现在,到了麦收时节,收割机直接开进麦田里,收割脱粒一条龙。千百年来,麦收的忙碌,辛苦与劳累都被机械化所替代了,只剩下了回忆。文章意蕴丰厚,描写细腻,画面感强,再现了热火朝天的割麦场景。佳作,编者!【:五十玫瑰】【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7:20: 0 又是一年麦收时,回忆麦收,亦是对逝去岁月的怀念,是对故乡的怀念!

2楼文友: 17:21: 4 欣赏美文,问候老先生,祝福写作愉快!

回复2楼文友: 20: 7:40 玫瑰按编辛苦,谢谢高评!

楼文友: 00:04:11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回复 楼文友: 15:4 : 谢江山流年鼓励!

4楼文友: 17:16:2 碾精。尚过日头的麦粒,煮熟,碾磨,从磨石边沿流出的,软软的,弯曲的面卷卷,盛到碗里,浇上新鲜蔬菜飞鸡蛋花的卤,别有一种又香又鲜的味道。可惜,这等自然美味,却没尝过。

抢麦的细节,生动形象,历历在目。江楼老师好笔力,好乡情。 名芦汀宿雁,60后。行走山水,虚极静笃。与书相伴,恋字成痴,以散文、随笔居多。

回复4楼文友: 19:28: 碾精,或写着碾蒸。没经历过农村生活的人大多没吃过,因为在城市是没法做的,首先你找不到石磨(尤其是磨浆的水磨子),另外你也弄不到刚搓出来的麦粒。嘿嘿!

5楼文友: 17:21:0 数不尽的麦收镜头,系念着缕缕乡思。

问好江楼老师,祝端午安康。 名芦汀宿雁,60后。行走山水,虚极静笃。与书相伴,恋字成痴,以散文、随笔居多。

回复5楼文友: 19:29: 7 谢谢燕子鼓励!

6楼文友: 19:00: 2 写得好。遒劲有力,文字优美,还有穿越时空的震撼。

回复6楼文友: 19: 1: 7 向您学习!揖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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